「秦老師。」

  「嗯？」

  「我有點累。」唐若遙往那邊靠了一點。

  秦意濃給了一邊肩膀，唐若遙將腦袋枕在上面，閉上了眼睛。

  秦意濃低頭看著閉目休憩時微的睫，心底酸酸。

  從來家庭的事最是累人，無論是天災**還是蒜皮，都得在上傷筋骨。唐若遙這件事理得很好，滴水不，從容鎮定，但算起來也還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學生，剛23歲，現下很多年輕人都在迷茫懵懂的年紀。

  再往前推一點，唐含章出車禍急需救命錢的時候才19歲，剛進象牙塔，以為前途明，未來充滿希，卻猝不及防遭遇了這樣的打擊。

  當時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決定出賣自己？悲憤？麻木？絕？;

  秦意濃意識飄遠，想起四年前的那張酒桌上，聽到別人喊名字，驚弓之鳥一樣劇烈地抖了一下，驚惶抬頭的孩兒，蒼白著一張臉，看向的目先是一怔，接著是微弱的亮倏忽一閃，消失了。

  是恐懼。坐在那樣一群男人中間，一定很害怕吧？

  秦意濃想。

  家裡到第一人民醫院有段距離，出來的時間不趕趟，剛好上晚高峰，車子以速在車流中前進。唐若遙靠在秦意濃肩頭昏昏然，半睡半醒間覺臉上的，幾乎要睜眼看看，千鈞一髮之際忍住了。

  著涼意的指尖逡巡過的臉頰，輕輕緩緩的，又過的耳發，帶著明顯的意和珍重。

  唐若遙角往上揚了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被秦意濃捕捉到了。

  作一頓，眼神閃了閃，沒收回手指，拇指繼續輕年輕人的側臉。

  一個紅燈。

  關菡在老遠就開始踩剎車減速，在停止線前停得平平穩穩，沒有驚後排的兩個人。關菡從後視鏡里看，唐若遙枕著秦意濃的肩膀睡覺，秦意濃低頭專注凝視對方，眼神溫得快溢出水來。;

  們倆為什麼還不結婚？關菡日常發出靈魂拷問。

  或許是的怨念在小小的車廂太強烈，秦意濃忽然抬頭，對上了後視鏡里關菡的眼睛，目意味不明。關菡一個激靈，馬上收起自己七八糟的想法，看著面前讀秒的紅燈。

  秦意濃眼眸微瞇，自己這個助理，最近的眼神越發含義富了，時不時就跟剛才一樣，亮得跟滴了眼藥水似的。

  到底在想什麼？

  指示燈由紅轉綠，關菡換剎車踩油門，行駛過了一段路程，才覺秦意濃的視線從自己背後離開，微乎其微地將自己脊背直了些，後背的冷汗。

  有老婆還看自己幹嗎？看把自己給嚇的。關菡默默地想。

  「秦姐，到了。」關菡不想打擾卿卿我我的小，但的車已經停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秦意濃收回手，若無其事的樣子醒唐若遙：「唐老師。」

  唐若遙亦裝作剛醒的樣子，了惺忪的睡眼：「到了？」;

  秦意濃嗯聲，聲音里著不易察覺的。

  唐若遙順勢往懷裡一鑽，像哺期的小一樣親昵蹭了蹭，撒一樣的囈語：「我好睏啊。」

  秦意濃整個人僵住。

  唐若遙著的僵，在心裡數秒，一二三，趕在秦意濃推出來之前主離開，將事先準備好的黑口罩戴上，又手過來，想給秦意濃也戴上。

  秦意濃接過口罩，道：「我自己來。」

  唐若遙笑笑，並不堅持。

  兩人戴著同款的黑棒球帽黑口罩，這些自然是關菡親手準備的，秦意濃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兩人低調地往住院部走，唐若遙門路，快走兩步，特意甩開秦意濃，然後再走回來，裝作怕走丟的樣子，牽住了秦意濃的手腕，指腹溫挲著腕部的皮，一路上占盡了便宜。

  秦意濃：「……」

  別以為看不出來唐若遙是故意的！

  但故意的又怎麼樣？唐若遙就是吃準不會掙開。無緣無故的親近會讓秦意濃拒絕，但只要給一個哪怕百出的藉口，都能半推半就地順從。;

  看似頑固，實則心，子更是的不像話，最的當然還是的……

  昨夜是天時地利，難自，誰都沒有錯，所以讓我們忘記這件事，唐若遙已經幫找好理由了。可惜的是秦意濃絕口不提，直接當作無事發生，唐若遙也不好腆著臉皮去逗，容易適得其反。

  真可。

  唐若遙在心裡第無數次發出甜的喟嘆。

  口罩下的角不控制地高高揚起來，眼睛也彎了月牙。

  醫院裡的人都行匆匆，無人知道肩而過的是兩位聲名顯赫的明星。到了病房，關菡最後一個進來，反手帶上了門，落鎖。

  護工阿姨轉過來：「你們是……」

  唐若遙摘了自己的口罩。

  護工態度立時變得親切：「是小唐啊，你又回來啦。」

  唐若遙走過來，看著床上安睡的男人，說：「我來看看爸爸，他最近怎麼樣？」

  護工阿姨嘆氣道：「就和之前一樣。」這嘆氣是職業嘆氣，當護工照看這麼久了，再多的同心也消耗完了。;

  唐若遙將事先準備的紅包從包里拿出來，到護工阿姨手上。

  護工阿姨連連推辭：「這怎麼好意思？你平時給的錢夠多了。」

  「您就拿著吧。」唐若遙強行塞到手裡，護工推讓不過，只好收下了。

  見多了電視和新聞里護工待病人的極端新聞，這個阿姨從唐含章穩定下來便一直照顧他，盡心盡力。唐若遙不在乎在這上面多花錢，只希唐含章能得到好的照料。

  護工收了紅包，特不安，道：「你們吃晚飯了嗎？我去給你們打。」眼睛看了看站在距門口不遠，一白運服的人，個子高，材好，戴著口罩，只出鼻樑以上的半張臉，足以讓人驚嘆的貌。

  再看看唐若遙，果然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在一塊玩兒。

  唐若遙說：「吃過了，您先忙您的去吧，我和我爸說會兒話。」

  護工哎了聲，留下一句「有事我」，出去了。

  秦意濃將帽子和口罩都摘下，關菡接過來拿在手裡。;

  秦意濃盯著病床上因為久臥而顯得格外衰老的唐含章。時的事記得都不太清晰了，模模糊糊地回憶起來，唐含章好像是個戴眼鏡的，有著斯文書卷氣的男人。唐若遙的生母特別漂亮，生前夫妻恩，在街坊四鄰婆娘老公不大吵大嚷響徹左右的居民樓里，非常難得。

  秦意濃小時候曾經很羨慕唐家的氛圍，也羨慕過唐若遙，能在那樣幸福的家庭里出生、長。奈何造化弄人，卓佩蕓意外去世，好好的三口之家支離破碎，唐若遙跟隨父親搬離，有了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

  如果卓佩蕓沒有去世，抑或是唐家沒有搬走，現在會是什麼樣呢？

  唐若遙已經盯著秦意濃看了好一會兒了。

  從過來眼睛就黏在唐含章上不放，好像在看他，又好像在過他看著極其遙遠的事，目悵然。

  「秦老師？」

  「嗯？」

  「你認識我爸？」唐若遙冒出這麼一個古怪的念頭。

  「不認識。」秦意濃收回視線，轉移話題，平淡道，「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爸帶到首都去？」;

  「想過，但現在還不行。」唐若遙管一個唐斐尚且力有不逮，這邊唐含章已經住慣了，護工也靠譜，時不時回來看看，暫時沒有搬離的必要。

  「嗯。」

  秦意濃這一打岔，唐若遙便把方才的異常給拋到腦後了。

  「對了，」唐若遙蹲下來，在床頭的一個柜子里翻出來一本上了鎖的相簿，道，「你不是說想看看我媽的照片嗎，這裡邊全都是。」

  秦意濃手來接，唐若遙沒給，而是帶著相簿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又搬了一把放在自己邊，意圖非常明顯。

  秦意濃：「……」坐到邊。

  唐若遙將相簿攤開，兩個人一起看，肩抵著肩，頭挨著頭。

  傍晚的風地吹拂起兩人的髮，糾纏在一起。唐若遙不經意偏頭，瓣過秦意濃冰涼的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

  相簿這兒還有點兒線索，寫不完了，先發這麼多;

  ps：昨晚發生了什麼，我今天來講一講，秦姐姐嗨了，很high，但是是在外面嗨的。紙巾是用來水的，但是水比上次的多了很多，所以多用了不紙巾……

  #紙巾起這麼大作用難道不值得擁有你們的留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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