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蘇桃沒有留下來陪他,只怕他要獨自一人度過這種時刻了。
陸霽挲了下蘇桃的頭髮:「年年,這樣就很好。」
有蘇桃陪著他,他覺得很幸福。
蘇桃的眼尾有些紅,靠在陸霽的膛上:「嗯。」
…
翌日一早是小朝會。
蘇桃照例給陸霽找來袍,想要幫陸霽換上袍。
陸霽卻搖了搖頭:「不必,今天不去上朝了。」
若是按照常理,他這所謂的怪病早該發作了,只怕皇上那頭都有些起疑了。
正好現在他把後續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
既如此,他便將計就計,假做發現自己怪病復發了吧。
蘇桃明白陸霽的意思:「好。」
…
皇宮。
今天正是小朝會。
一眾心腹大臣俱都早早地來到了殿上,但左手便第一個位置上卻沒有人。
眾人都各自嘀咕起來,靖遠候今日怎麼還沒到?
要知道靖遠候可是從未遲來過呀。
正尋思著,皇上到了。
皇上一坐到龍椅上,就發現陸霽不在,他問道:「陸卿呢?」
皇上話音剛落,候在下面的梁元就上前一步:「皇上,我家侯爺昨天忽覺子不適,竟然暈了過去,經過府上府醫的診治,說是……侯爺先前得的怪病復發了!」
滿堂譁然!
之前陸霽昏迷得怪病的事弄得滿城風雨。
那時候眾人都以為陸霽死定了,沒想陸霽竟然奇異地活了過來。
眾人便以為這事了結了。
可現在竟然說陸霽那怪病竟然又復發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很是好奇,俱都看向梁元。
梁元說的確實是真的,面上悲戚的神也做不了假,眾人這才確認是真的。
皇上眸中閃過一暗喜,但面上卻做出無比焦急的神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元便按照今早陸霽的說辭重複了一遍。
眾人聽說陸霽這次雖然不會昏迷,但會一日日虛弱下去,只有幾個月的生命時,俱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一眾人連忙嘆說,真是年英雄,天不假年啊。
還有人說得趕張榜尋醫,說不定陸霽還有救呢。
皇上把這些話都聽在了耳朵里。
他心知這是一種無藥可解的毒,上哪來的有救。
不過皇上面上還是悲傷的很:「靖遠候乃是我大周的肱之臣,為我大周肅清邊境,怎麼就怪病復發了呢?」
他連忙吩咐一盤的太監:「快讓太醫院的大夫去靖遠侯府,好好為靖遠候診治。」
皇上說著還灑了兩滴淚,一副擔憂至極的模樣。
一眾大臣都誇耀說皇上實乃至至之人,有皇上如此庇佑,靖遠侯一定能好起來的。
…
皇上既然是作秀,自然得演的真些。
當天上午,太醫院的太醫就都來了。
皇上暗中給陸霽投毒之事乃是機,這些太醫全然不知,所以才堂而皇之地派了這些太醫過來。
不過皇上有自信,就算是這幫太醫,也查不出來陸霽是中了毒,這才會放心地派他們過來。
果不其然,這些太醫一一給陸霽診脈,卻沒一個察覺出來陸霽是中了毒的。
都以為陸霽是怪病復發。
當天晚上靖遠侯府熱鬧不已。
而皇宮中,皇上則是高興地一連喝了好幾杯酒。
一旁的柳道人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終於除掉了心腹大患。」
皇上笑道:「此番都是多虧了柳道長你。」
這味毒藥正是柳道人給皇上的。
這個計劃也從許久之前就開始了。
那時候皇上剛登基不久,皇位本就不穩,再加上他非先帝的親子,而是抱養的宗室子,皇位便越發不穩。
而那時節,陸霽正在率兵抵瓦剌。
陸霽本就是大周朝的戰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皇上自然忌憚陸霽,他暗中遣人散布了不關於陸霽的消息,世人以為陸霽是個心狠手辣的,壞了陸霽的名聲。
可就算如此,也敵不過陸霽的戰功。
陸霽原本就戰無不勝,打了無數次的勝仗。
這回若是再擊退了瓦剌,只怕他的功勞將封無可封,甚至是功高震主。
皇上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剛登基不久,皇位都沒坐穩,更遑論兵權了。
陸霽卻擁兵自重,他不能不擔心陸霽,甚至把陸霽放到了心腹大患的位置上。
這才有了這味毒藥的出現。
明著來,他自是敵不過陸霽,可若是來那些私手段,他早已暗中布置了許久,陸霽不小心便中了他的招兒。
皇上原本以為陸霽會在那次昏迷中死去。
沒想到陸霽竟然熬過來了。
皇上顧忌有兵權的陸霽,只好繼續等,終於等到那毒發作了。
而按柳道人所言,這味毒他也沒有解藥,陸霽必死無疑。
得知這個消息,皇上怎能不高興。
他簡直暢快的很。
只不過皇上猶覺得有些慢,若是陸霽能立刻就死就好了。
那他便能收回陸霽的兵權,自此,皇位也算是徹底坐穩了。
皇上嘆了口氣:「只可惜他還能再活好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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