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月這一副護犢子的模樣,令裴蟄衍的臉又冷了幾分。
“我看有必要提醒沈先生一句,眼前這個人,是個有夫之婦。”
……有夫之婦?
沈郁看了蘇七月一眼,眉宇之間浮現一猶疑。
他和蘇七月認識得不算久,上的事,他一直是打算循序漸進的,并未主打探蘇七月的個人況。
蘇七月從來都沒提過自己的丈夫。
他還以為蘇七月已經離婚,或者丈夫已經去世,原來……
短暫的失落后,沈郁又恢復如常。
“裴先生的話我實在是有點不太懂,我只是蘇小姐孩子的主治醫生而已,總不至于稍微多說了幾句就要被人議論吧?”
沈郁的語氣好笑又有些無奈。
裴蟄衍從鼻腔溢出一聲冷嗤。
都是男人,對一個人的眼神,態度,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心思。
“是嗎,裴先生還真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是不是,以后有人爬上了你的床,春風一度之后,你也只會說,是自己誤會了,你沒有那個意思?”
蘇七月瞬間了然。
裴蟄衍這是想造和沈郁的謠!
裴蟄衍針對一個人也就罷了,卻還想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裴蟄衍,你別太過分,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蘇七月不了拳頭,怒視著裴蟄衍,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媽媽,不跟叔叔吵了,好不好?”
蘇時時拉了拉蘇七月的袖,一雙懵懂無辜的眸子眨著,鼻翼翕。
蘇七月的心了下來。
一旁的裴翰表懵懵的,不明白剛才大人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慍怒當中的裴蟄衍終于意識到,現場還有兩個幾歲的孩子。
剛才那些話,可不是能隨便在孩子面前說的……
裴蟄衍抬手摁了摁太,似是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失智。
免得再失態,裴蟄衍沒再說話,拉起裴翰的手,走了。
蘇七月冷冷地盯著裴蟄衍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盡頭。
蘇七月把蘇時時暫時給了護士照顧,和裴蟄衍一起進辦公室。
“從這一次的檢查結果可以看出,時時的狀態偏于穩定,這對于治療來說,是非常有益的,我已經聯系了京都其它醫院的專家,立一個研究小組。”
沈郁拿著檢查單對說著,很快發現蘇七月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了?”
“我……”
咬了咬下,蘇七月抬頭看向沈郁,終于還是開口。
“沈醫生,知道哈國的威爾斯醫生嗎?”
沈郁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蘇七月為什麼會問這個,但還是回答。
“當然知道,他是醫學界的泰斗,去年還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對心外科有極高的研究……你是想?”
沈郁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最近,獲得一條能夠接威爾斯醫生的渠道,所以我想邀請他,來治療時時。”
越說到后面蘇七月的聲音就越小。
是違約在先,更是對沈郁的不尊重,明明沈郁一直盡心盡力,有時候忙得飯都顧不上吃,然而最后,卻遭到了的背叛……
“我知道了。”
沈郁的聲音平淡輕緩,聽不出任何緒波,依舊溫和有禮。
“如果能夠找到比我更有能力治療小時時的人,那自然再好不過。”
“沈醫生,實在是對不起你這段時間對時時的付出。”
蘇七月看向沈郁,很快又垂下眼,心愧疚泛濫。
寧可沈郁對破口大罵也不想他用這麼溫的態度對自己。
沈郁心里有點沉悶。
蘇七月想要找別人來治,他承認自己的確有些失落,但蘇時時是蘇七月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別說違約,就算是付出生命,恐怕蘇七月也不會有任何怨言,這是人之常。
“蘇小姐不用覺得抱歉,如果換作是我的孩子,我也會這麼做的。”
“無論如何,是我違約在先,我會按照合同上寫的那樣,兩倍賠償違約金的!”
蘇七月語氣認真,這也是唯一能夠彌補沈郁的方法。
“不用了。”
沈郁笑著搖了搖頭。
“治療還在初級階段,也沒使用什麼大型醫療械,我沒什麼損失。”
這哪里是醫療械的事。
蘇七月搖了搖頭。
“該賠償的還是要賠,我知道,這個私立醫院是以醫生的治療痊愈率評級的,只有我賠了,才能讓所有人知道是我違約在先,而不是沈醫生自己有什麼問題。”
沈郁沒想到蘇七月的心思細膩至此。
這樣為人考慮,又勇于承擔責任的孩兒,真的很難得。
心
中本來落下的希冀又悄悄浮上來。
“真的不用了,如果蘇小姐是為了我的名譽著想,那到時候我們就在別人面前做個賠償的戲就好了,本來我就沒有什麼損失,這樣的便宜,我就不占了。”
沈郁是醫學世家,自然是不缺這點錢。
“……那好吧,到時候我一定會拿出百分之一百的演技。”
蘇七月重重點頭,勢在必行。
“好。”
沈郁忍不住笑了。
“不過,像這種大型心臟手,一定要讓孩子的爸爸媽媽一起簽字,絕對不能馬虎,爸爸的工作就算再忙,也要先為孩子著想。”
“我知道了,多謝沈醫生的提醒。”
聽到“孩子爸爸”這幾個字,蘇七月心里糾了一下。
“對了,說起來,我還從來沒見過你的丈夫呢,想必是工作太忙的緣故吧?”
沈郁像是隨口一問。
蘇七月并未沒聽出沈郁話中的試探。
想到剛才裴蟄衍的那副模樣,蘇七月忍不住收了拳頭,心里的火苗噌地一下燃起。
“他死了。”
沈郁一愣。
蘇七月的語氣控制不住的有些咬牙切齒,反應過來沈郁正看著自己,清了清嗓子。
“我是說,我丈夫,早在我懷著時時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原來是這樣。”
沈郁一臉歉意。
“抱歉,不小心談到你的傷心事了。”
蘇七月搖了搖頭。
“沒關系,反正那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見異思遷,優寡斷,自視甚高,他走了,對我們母子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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