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大四那年的春節。
大年三十那晚,懷念和懷艷君在廚房裡包餃子。
那天是大年三十,懷念和懷艷君在廚房包餃子。
正好許芙發來一條語音,懷念毫無防備地點開語音消息,許芙的聲音通過揚聲,在廚房立環繞播放:「我靠,你知道我看到誰了嗎?你前男友段淮岸,他邊有個的!年輕人!你倆才分手多久,他就找新歡了?」
「……」懷念的臉登時燒了起來,手足無措又手忙腳地按著屏幕。
直到手機黑屏,許芙的聲音消失。
懷念膽戰心驚地抬頭,看到懷艷君到驚嚇而怔愣的臉。
懷念聲音低若蚊蠅,艱難找理由:「媽媽,我朋友發錯消息了。」
回過神的懷艷君一臉嚴肅:「你真和段淮岸談了?」
懷念:「都說了,是發錯消息了。」
懷艷君不容置喙:「把你手機給我,我問你朋友幾個問題。」
「……」
沉默須臾。
懷念如鯁在,語速很慢地說:「我倆是談過,但現在已經,分手了。」
懷艷君鬆了口氣:「分手好,就應該分手的。」
懷艷君的反應,在懷念的預料之,但懷念低垂的眼裡,一片黯淡。
有種,全世界都覺得他們分手是對的,的覺。
沒有一個人支持他們。
就連的母親也是。
「你和他之間,不平等,不般配。」懷艷君放下手裡的餃子皮,語重心長地說,「念念,先不談媽媽在段家上班這回事兒,就算我不認識段淮岸,我也不會支持你們兩個。」
和段淮岸分手之後,懷念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平靜的,淡然的,沒有說過一句抱怨,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自己很後悔,也對段淮岸心懷愧疚。表現得絕,寡淡,將這段輕拿輕放,看似毫不在乎。
憋了大半年,唯獨此刻,懷念忍不住,口而出:「為什麼?」
懷艷君短促地笑了下,神里卻滿是蒼涼:「因為我的人生經驗告訴我,你倆不合適。」
「我中學畢業就打工,打工賺來的錢,全花在了你爸爸上。他沒錢讀大學,是我花錢供他上大學的,他讀書期間所有的花銷,都是從我這兒拿的。他當時對我多好啊,每天下課就來我打工的茶店陪我,他說他我,他說等他畢業了,上班賺錢了,我就可以不用工作了。」
事實確實如此。
許晉鵬一開始真的是個完男人。
不菸,不喝酒,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一下班了就回家,每天陪在懷艷君邊。夫妻倆恩的羨煞旁人。
「但我和他之間,逐漸沒了共同語言。他聊的東西,我都聽不懂,而我聊的都是些瑣碎的家長里短,他不耐煩聽,覺得這種蒜皮的小事,沒必要和他說。」
「他能力強,又善於談,長得帥,沒幾年就升職了。然後就認識了你的繼母。」
懷念是知道的,的繼母,是許晉鵬所任職的外企的,總經理的兒。
「公司老闆很看重他,知道他結婚了,也知道他老婆是個沒文化沒工作的家庭主婦,一家三口,全靠他養著。」
「其實不是公司老闆,當時小區里的鄰居們,也都覺得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兒,這輩子能嫁給你爸爸這麼優秀的男人。所有人都覺得我運氣好,撿了便宜。就連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什麼風花雪月,什麼海誓山盟,年輕時候的喜歡值幾個錢呢?我的喜歡也很廉價,只是他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有簡陋的出租屋。」
「房貸很貴,車貸也很多,還有你的學費,你的補習班的費 Ɩ 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上。我知道他很累,我也很心疼他,可是我什麼都幫不了他。但是和他老闆的兒結婚就不一樣了,所有東西都能迎刃而解。」
「念念,你要我怎麼支持你們兩個呢?段淮岸有多優秀,段家的條件有多好,我再清楚不過了。段淮岸邊會有多人,他又會有多,還有……」懷艷君說的牙直打,鼻音明顯,「又會有多人明里暗裡地和他說,你配不上他。」
你配不上他。
你倆不是一路人。
懷念以各種千迴百轉的方式,聽到過太多類似的話了。
年時的轟轟烈烈,有著與全世界為敵的勇氣。
可是勇氣之後呢?
生活不是風花雪月,生活是柴米油鹽。
懷念出神地著眼前白茫茫的麵,繃的肩骨無力地耷拉下來。
說的乾脆利落:「我知道的媽媽,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所以我和他分手了。」
……
如今五年過去,懷艷君的態度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懷念:「但你只是不贊同,你並沒有反對。」
懷念始終記得:「你還說過,如果我可以好好工作,有屬於自己的房子、車子,那麼你會支持我的選擇。」
聞言,懷艷君彎了下角,喝了口水,繼而語氣平緩,卻落下一句驚雷般的消息,
——「五年前,段淮岸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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