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以為自己看錯,垂眼又將消息仔細看了遍,有點不可思議。
【沈熙】:我不會。
傅司宴還停在公司門口沒走,一手散漫地搭著方向盤,低著頭給回消息,邊掛著溫的笑意。
還沒等他再回,聊天界麵又冒出一條。
【沈熙】:你喜歡邊洗澡邊照鏡子?我的建議是別這樣。
傅司宴把打好的一行字刪掉,重新回。
【傅司宴】:為什麽?
【沈熙】:這種不是自狂就是變態,我不想我男朋友變這樣。
傅司宴:“……”
傅司宴的關注點在後半句。
【傅司宴】:男朋友?
沈熙沒回。
【傅司宴】:傅太太,出來解釋一下,男朋友?
對麵徹底沒靜了。
傅司宴低著頭,笑了。
【傅司宴】:你老公的建議是,今晚洗澡時照下鏡子。
【沈熙】:我沒這種奇奇怪怪的癖好。
【傅司宴】:……
——
沈熙看著聊天界麵裏“老公”兩個字,恍然想起他們已經結婚了,男朋友純屬習慣使然,這人偏偏在這些事上較真得很。
電梯緩緩上行,垂眼看著那兩個字發呆。
直到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走出電梯,迎麵見從茶水間回來的秦初宜,手裏拿著兩個杯子,沈熙認出其中一個是自己的。
秦初宜笑著跟打招呼,“早。”
“早,”沈熙接過自己的水杯,有點過意不去,語氣誠懇,“謝謝你幫我接水。”
秦初宜眨眨眼,“這有什麽好謝的?你不是也經常幫我接,算起來倒是我應該謝謝你。”
倆人一起往會議室走。
路上,秦初宜小聲說,“我覺得今天況不太對。”
沈熙把手機放進包裏,配合地問,“哪裏不對?”
秦初宜:“今天一早楊主管就把周姝曼進辦公室了,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沈熙看了眼辦公室的方向,“工作上出事了?我們不是隻等著下個月和瑞通簽約,應該沒問題。”
“不知道,”秦初宜搖搖頭,若有所思,“直覺告訴我,多半是和瑞通的合作上出問題了。”
不得不說,秦初宜的直覺很準,一語讖。
楊主管開完會後,特意將他們的項目小組留下來,神凝重,“現在要跟大家說一個事,據最新知道的消息,瑞通科技因芯片技斬獲一項國科技獎項衝上熱搜,現在仍高居熱搜榜首,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瑞通科技,當然這對我們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
“希大家都能打起十二分的神來應對這次合作,收起懶懶散散的態度,專心應對。”
沈熙恍惚想起昨晚看到的熱搜,的確是有關瑞通科技的。
瑞通科技從小眾到被眾人知,自然會有其他的公司也想合作,原本尚科技與它板上釘釘的合作就會到挑戰,從平等合作的關係變甲方乙方。
然後聽楊主管繼續說,“據今天早上的消息,葉家旗下某品牌有意與瑞通合作,真假還不知道,希大家努力。”
可能是這件事發生的突然,楊主管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長篇大論,隻簡單代幾句便散會,又將周姝曼留下。
沈熙有點懵,據所知,葉家有固定的合作商,怎麽會來參與競爭?
沈熙腦子裏驀地冒起一個想法,還是說葉盈知道在,所以才參與競爭?
以葉家如今的地位,輕易就能查到在這上班,但沈熙也不確定,葉盈到底是單純為了合作還是衝著來的。
顧不上想那麽多,今天項目小組裏氣氛張,所有人都埋頭忙工作,周姝曼臉難看,沒人去黴頭。
現如今的項目方案需要重新調整,為確保萬無一失流程也要重新走,這是一項大工程,忙完一個上午,沈熙拖著沉重的步伐往電梯裏走。
公司背後有商業一條街,各種食小吃,比起食堂重油重辣的菜,這更適合的口味。
電梯緩緩下行,正是午飯時間,每層都要停一下。
電梯裏人頭攢,和秦初宜被到最角落裏,前麵烏泱泱的一群人。
沈熙靠著後的扶手,沉沉歎了口氣,心累,更累,累到不想說話。
秦初宜跟麵對麵站著,看表被逗笑,輕輕了胳膊,“很累嗎?”
沈熙無力地點點頭。
秦初宜輕聲安,“慢慢習慣就好了,上個禮拜太清閑,突然忙起來肯定不適應。”
沈熙點點頭,累到話都不想說。
秦初宜看半晌,不知道想起什麽,抿著撲哧笑了聲。
沈熙神懨懨地盯著前方不斷跳的紅數字,聞言收回視線,“笑什麽?”
下班時間,電梯裏嘰嘰喳喳講話的人很多,沒人注意們這,秦初宜還是靠近,在耳邊說,“你現在特別像……”
說到一半,言又止,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熙,然後拿出手機,抬眼掃了一圈,確認沒人注意們,才在手機上慢慢打字。
沈熙被引出好奇心,垂眼看手機。
【你現在特別像電視劇裏被妖吸幹氣的書生。】
沈熙:“……”
沈熙不可置信地著。
以為不信,秦初宜無辜地衝眨眨眼,語氣有些肯定,“真的,越看越像。”
沈熙:“……”
秦初宜收起手機,端詳一會兒,輕聲說,“是古代那種秀氣書生,長得最好看,也最惹妖喜歡的。”
沈熙無語地看一眼,“我謝謝你啊。”
被妖吸幹氣,沈熙莫名想起早上把按在座椅上親到不上氣的傅司宴。
抿著,心裏腹誹:確實是妖。
電梯終於到一樓。
沈熙和秦初宜一起往外走,出了電梯,說話就沒那麽顧忌,先前在電梯裏那群人聲音也放開許多,穿過人群時,沈熙偶然聽到“六部”“項目”的字眼,低著頭,放慢速度。
秦初宜跟在後,也跟著慢下腳步。
人群裏的聲音變得清晰可聞,前麵幾人正談論得十分激烈,有男有,嗓門很大。
“楊建估計自己都沒想到,能在這事上栽跟頭。”
“可不是,和瑞通那項目還是他搶來的,本以為穩勝券,誰知道會出這事。”
“尤其是楊建勢在必得的模樣,看著就討厭,這下好了,半路殺出個葉家,以後指不定還會有宋家,趙家,王家。”
“聽說那項目小組裏沒幾個有實力的,很多都是新人,沒來多久就上陣的,結果誰都沒料到會出這事。”
“楊建多半以為走走流程,人員安排自然也沒怎麽用心,這下很難收場咯,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幾人肆無忌憚地笑著,一副看熱鬧的心態,不得他們項目黃了看他們出醜。
沈熙垂著眼,沉默著沒說話。
向來沒什麽集意識,隻有上學時聽老師講過團凝聚力、榮辱,但對這方麵知淡薄。
唯有最近上班時經常聽楊建開會做員,給他們打,說他們是一個集,要團結互助,沈熙當時沒覺得什麽,領導喜歡講廢話還能攔著麽。
但這會兒聽見他們這樣說明顯是有點不開心的,楊建再不好,也不到他們說,更何況那人還整天樂嗬嗬的,對誰都和和氣氣笑臉相迎,不諂,平等對待每一個下屬,這已經很難得了,連林淺都說燒高香才遇見這種好領導。
秦初宜沉默了一會兒,等那幾人走遠,看向沈熙,“事真有這麽嚴重嗎?”
沈熙若有所思,“應該是,看今天這架勢,恐怕比我們想的要嚴重。”
“那……”秦初宜猶豫了下,“楊主管會不會讓我們退出?”
沈熙沒聽懂,“什麽?”
秦初宜頓了下,“就是把我們踢出去,換一批人進來。”
沈熙想起剛才聽到的話,“你的意思是再換一批老員工進來,接手這個項目?”
秦初宜點點頭。
沈熙想了想,也沉默了。
項目臨時出現變化,瑞通熱度高漲不下,有意願跟它合作的公司會越來越多,那他們小組麵臨的競爭力也會越來越大,項目小組裏新人居多,如果想談下這次合作,換有經驗的老員工才會有很大把握。
這一層是沈熙先前從未想過的,沉默半晌,猶豫了下,不確定地說,“應該不會吧。”
秦初宜搖搖腦袋,“不知道,但能怎麽辦?如果換的話也隻能認命。”
——
沈熙覺今天是上班以來最累的一天,不僅累到不想說話,連飯都不想吃。
下班後簡單吃了幾片麵包就去洗澡,想著躺下早點休息,把水溫調到偏熱。
洗完澡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將一天的疲憊都衝刷掉,甚至有想聽音樂放鬆神的雅興。
穿著睡袍往臥室裏走。
路過客廳的全鏡時,鬼使神差地停住腳步,想起傅司宴說建議照鏡子的話。
撇了下,才沒那麽傻,說讓幹嘛就幹嘛,指不定傅司宴憋著什麽壞心思。
繃著小臉,神嚴肅,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一分鍾後,耐不住強烈的好奇心驅使,又折回全鏡前,心想就看一下,反正他也不知道。
猶豫著解開睡袍,視線落在全鏡裏。
沈熙:“……”
沈熙:“……?!”
沈熙臉紅著,耳尖都泛著薄紅,猶豫了下,出手機憤憤地敲字,一字一句,滿滿都是控訴。
【沈熙】:傅司宴!你卑鄙,無恥,下流!
沒過一會兒,他就回了。
【傅司宴】:看到了?
沈熙避而不答,繼續敲字控訴他。
【沈熙】:卑鄙!無恥!下流!
【傅司宴】:我以前不也親過?
【沈熙】:那不一樣!
【傅司宴】:怎麽不一樣?
沈熙拿著手機,臉熱得要燒起來。
以前他也會在上留下曖昧痕跡,全哪裏都有,但現在隻有那一紅痕,偏偏在那麽的地方,如果不是他有意提醒,沈熙可能都不會發現。
皮很白,很細膩,平時輕微磕傷傷都要很久才會消,更別說那種痕跡,尤其是全隻有那一紅痕,看著更明顯,視覺衝擊更強。
不想再跟傅司宴說話。
【傅司宴】:怎麽不說話?還在照鏡子?
沈熙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沈熙】:我沒這癖好。
【傅司宴】:嗯,我有。
【沈熙】:嗬嗬,我知道,我懂。
【傅司宴】:你知道什麽?
【沈熙】:你照鏡子自我欣賞的癖好。
【傅司宴】:……
【沈熙】:別不好意思,傅總私下是個自狂,這事我不會傳出去。
【傅司宴】:傅總?
【沈熙】:??
傅總有什麽不對。
回應沈熙的是傅司宴的電話。
沈熙看著那串悉的號碼,故意沒接,靜靜等它響了一遍後自掛斷,忽然有種大仇得報的快。
傅司宴鍥而不舍,接著又打來第二通電話,刻意等了會兒,才不不慢地接通,“有事嗎?”
孩嗓音輕輕,著點小傲,拿腔拿調,傅司宴想象此時的模樣,眉眼生,神態可得像隻小狐貍,忽然他覺得這通電話也變得寡淡無味了。
他想見。
傅氏最近接了許多項目,還有幾個並購案等著他過目,一時走不開,這想法並不現實,傅司宴嗓音不自覺低了些,輕喚,“熙熙。”
“嗯。”那頭聽出異常,也不再鬧脾氣,乖乖巧巧地應著他,“你怎麽了?”
傅司宴倚回座椅裏,闔了闔眼,很久沒開口,聲音有點啞,“沒什麽,就是想你了。”
沈熙從耳邊拿下手機,看了眼時間,輕聲,“已經十點了,你還在公司嗎?”
“嗯,”傅司宴拿著手機,在耳邊,低聲,“還有點工作沒理完,你要睡了?”
沈熙點點頭,頓了下,又想起他看不到,輕“嗯”了聲。
傅司宴靠著椅背,下頜線條利落分明,凸起的結了下,心裏的瘋狂滋長,他輕聲喚,“熙熙,開視頻可以嗎?想看看你。”
那頭安靜了很久。
傅司宴以為通話中斷,剛要拿下手機時聽見孩子脆生生道,“不行。”
傅司宴頓了下,“為什麽?”
那頭沉默半晌,孩子溫溫吞吞地說,“萬一手機有病毒怎麽辦?”
傅司宴愣了下,隨即明白的意思。
以為他是要看吻痕,想也不想便義正言辭地拒絕他,傅司宴啞然失笑,該是誇他的孩警惕高還是說笨得可。
他著角的笑意,低聲,“是我想你了,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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