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城中,此時此刻,究竟正在發生著什麽呢
用程靈的話來說就是:不是屠城,恰似屠城!
十萬飛影軍湧進了赤霞城中,蒼天王帶頭,先將城中大戶搜刮了一遍。糧食布匹,金銀資,能拿的通通拿,敢藏著掖著要錢不要命的,那就腥屠戮,殺到無人敢藏為止。
當然,這個部分只是程靈並沒有親眼所見,畢竟只是拿遠鏡對著赤霞城中看了幾眼,不可能說這麽一看,就能看出所有細節來。
但蒼天王攻佔新城之後,搜刮當地大戶,卻是常規作——
或者說,在如今這個時代,任何一支軍隊攻佔城池,而後搜刮資,都是常規作。
誰不這麽乾呢
就連號稱是正義之師的魏國軍隊,也會這麽乾。
不能細想,不能深想,一旦深想,沒有戰爭不充滿罪孽!
蕭蠻能夠約束住手下軍隊,令他們不過度搜刮,不隨意欺平民,都已經算得上是十分軍紀嚴明的那一種了。
而在程靈遠鏡的視野下,只見到赤霞城中行人凋敝,卻常有飛影軍衝進民居,出來以後,要麽腰間別著頭顱,要麽手上拎著財貨……
又或者是,刀染鮮,腰間鼓囊。
那些兵士臉上帶著各種各樣的笑意,眼底卻全是腥。
還有些兵士一邊往外走,一邊饜足地提著腰帶,順便與同行誇耀,臉上全是得意。
因為隔得極遠,程靈其實並不能聽見城中慘聲。甚至,除了邊的風聲,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但依稀之間,又仿佛是什麽都聽到了。
那是生靈在哀哭,是地獄在人間。
漸漸地,程靈臉上的笑容全沒有了,的目完全沉靜了下來。遠鏡到了蕭蠻手中,觀看了片刻之後,他也沉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遠鏡。
出乎意料嗎
不,沒有。
這些其實都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不論如何,像這樣的人間慘劇,料想中存在和親眼見到,那覺畢竟還是有很大區別。
山頂的風呼呼吹著,吹走了夏日的悶熱,帶起一片片狂野的清涼。
也不知過去多久,終於,程靈又說話了,道:“蕭兄,稍後你先回去,我等你兵臨赤霞城下。”
蕭蠻驚醒過來:“程兄,你不與我一同回去嗎”
程靈道:“如今想來,最簡單直接快速的攻城方法,還是只有刺殺!”
隻這一句,蕭蠻就明白程靈要做什麽了。但他當然不會讚同,他立刻說:“不行,程兄,你還有傷在呢!”
程靈道:“蕭兄行軍還需一段時間,在此期間我正好養傷。等到大軍來到赤霞城外,便是刺殺的最佳時機。”
說的沒有錯,但又有極大問題。
畢竟蒼天王可是在城中,不像當初的臨海王是在城外營帳中。
更重要的是,蒼天王邊不但高手眾多,他本人亦不似臨海王一般,好狂妄,有明顯弱點——
諸多報都顯示,蒼天王是極為謹慎的一個人。他除了喜好招攬江湖高手,自練武也極為勤勉。他又不好酒,也不喜歡宴飲,平常出行走,邊都是頂級高手。
再說了,蒼天王自就是玩刺殺的大佬,他比誰都明白刺客的可怕,也因此,他對自的防范尤其在意。
在這種況下,刺殺蒼天王的難度,說不定比大軍上,正面將他擊敗還要更難呢。
程靈所說的刺殺,在蕭蠻看來,那就是拿自己的命在賭!
蕭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同意,他神嚴肅,甚至已經做好了出手將程靈打暈帶走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程靈道:“蕭兄,你要明白,我做的決定,是一定要達的。蕭兄,我此番若能立此大功……”
話音未落,程靈忽然轉頭向後方一指,道:“蕭兄,你看那是什麽!”
蕭蠻一轉頭,在他側的程靈瞬間腳步一,整個人便似一片輕羽般對著下方懸崖飄然而落。
是的,就在這一瞬間,程靈對著前方的懸崖躍了下去!
蕭蠻心膽俱裂,腳步一便要跳下去追。
卻見程靈形飄然,一長繩連著抓鉤從袖間飛出。程靈以此借力,時不時在崖壁上一抓,不過片刻間就像一隻靈鶴般,從崖壁一側了山間叢林中。
程靈的聲音被真氣束一線,輕輕飄到了蕭蠻耳邊:“蕭兄不必尋我,你若當真有心,便以最快的速度將蒼天王的軍隊牽製住,早日贏得戰爭。”
一句話說到後來尾音漸弱,更像是一縷清風般,嫋嫋消逝在天邊。
要不是手上還握著程靈落下來的遠鏡,蕭蠻簡直都要懷疑方才程靈的存在,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場幻夢了。
就這樣消失了,真正消失在蕭蠻面前,仿佛驚鴻來去,毫無痕跡。
蕭蠻忍不住又往崖壁邊走了幾步,他想要呼喊程靈,跟說的千裡鏡還在自己手上,可話到邊,蕭蠻又恍然明白過來,程靈只怕是故意將這千裡鏡落在他手中的!
這個東西若是應用在戰爭當中,不啻於一種神。
“程兄……”蕭蠻喃喃一聲,面苦笑,到底放棄了大聲呼喊的想法。
他在山巔之上,這個時候如果大喊大,程靈固然是一定能夠聽得見,但只怕那赤霞城中的飛影軍,也會聽見他的呼喊聲。
這樣做反而會暴程靈的存在, 不利於的潛。
至於說像程靈之前那樣,用真氣束音線,蕭蠻倒是也能做到。可要將束音線的聲音送到程靈耳邊,他首先卻必須要知曉程靈在何方。
程靈都已經藏起來了,蕭蠻要是能知道在哪裡,又何嘗還用得著傳音去找
程靈實際上卻離蕭蠻並不遠,藏側方的山林中以後,又在林中等候了一會兒。
只見蕭蠻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片刻後,他也從崖上躍下。
他手中並沒有登山繩和抓鉤這樣趁手的工,只能完全憑借輕功攀援在崖壁間。說實話,這看起來是很驚險的。
不過蕭蠻輕功不俗,小心行進一段路程後,竟被他到了程靈之前潛的側方林中。
程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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