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牽手算不算趁人之危……陳浦只當忘了。他握著的手,一臉正直的關切:「累了就睡會兒。」
「不。」李輕鷂極其自然地把手從他手掌里出來,「我要繼續看日記,抓時間。」
重新翻開筆記本,陳浦照舊湊過去和一起看,只是那隻空下來的手,它自個兒有點傷心,了一下拳,又鬆開。
「你怎麼看?」問的是葉松明的這篇日記。
陳浦說:「還是要落到向思翎上,一回去就找談。」
——
和其他人一樣,駱懷錚上高中的時候,也沒太注意過向思翎。不過他是班長,幫老師統計過績,記憶力又好。他有印象,向思翎高一的時候,還在年級300名左右,高二開始,就衝到了前150。後來駱懷錚出事,恨不得殺了,自然不可能關注的考學。
現在駱懷錚回想,若不是出了當年的事,向思翎考上個不錯的本科,本來是沒有問題的。
和向思翎公司的項目,已經合作了幾個月,到了收尾階段。儘管駱懷錚並不想關注,向思翎在華譽集團里表現得怎麼樣。但是工作流需要,加上刻意為之,總是見面。駱懷錚無法不留意到,向思翎其實是個非常努力,也非常聰明的人。至在手裡,華譽平穩過渡了。
羅紅民驟然離世,華譽群龍無首。不領導者,都是跟著羅紅民很多年的老人,誰不是八百個心眼。向思翎雖然是名義上羅紅民唯一的份繼承人,到底沒有緣關係,這裡頭就有很多人不服。自然也有不人,明里暗裡,給接班製造阻力。
向思翎聲都沒吭一聲,全都正面扛了下來。
有好幾次,駱懷錚離開華譽時,看到向思翎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在和一群人加班開會。也有一次,駱懷錚加班到深夜,看到向思翎也在,坐在辦公室里,鐵青著臉,在看電腦上的方案,出張紙巾,抹掉眼淚,就跟沒事人一樣。
駱懷錚並不會因此對心憐惜,但不得不承認,上有百折不撓的韌勁。
向思翎還試圖在華譽推行改革。對所有部門負責人,有一個共同的要求,那就是公平公正地選拔人才,所有人的貢獻,都必須如實讓看到。能力大貢獻大的,漲薪幅度和各種福利就好,反之亦然。還設置了總裁信箱,這種東西明明應該出現在國營企業,而不是私企。但就是做了,並且給全公司發了公開信,任何人在集團里遭不公正的待遇,都可以直接給發信。駱懷錚作為外包項目負責人,都收到了。
這讓駱懷錚意識到,向思翎對於「公平」二字,有著非常強烈的堅持。
工作中的向思翎,和私下裡的向思翎,就像是兩個人。
私下和他兩個人相時,給他的覺,就像一條毒蛇,彩斑斕,腰肢纖細,時不時地吐著信子,你卻不知道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稍不留神,或許又會像當年,被咬一口。他不得不打起全部力,與周旋。
離向思翎對他說,會讓他知道當年的真相,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向思翎就跟沒事人一樣,忙著工作,閒暇時逗逗他,就像逗一隻被自己圈養的狗,也不管滿公司都是他們倆的緋聞。
駱懷錚一直耐著子等待著。
他很能忍。從前就比一般人能忍,坐牢後更甚。
這天下班後,駱懷錚正要離開,向思翎一個電話打來:「懷錚,陪我去一個地方。」
親昵的語氣,得理直氣壯。
「幹什麼?」
「陪我去看心理醫生。」
駱懷錚沒說話。
「今天的診療很重要,我也是鼓起勇氣才去做的,很想讓你陪著我,好嗎?」
第75章
駱懷錚察覺到,今天的向思翎,有些不一樣。
他開著的花哨跑車,往目的地駛去。以往這種時候,總是很活躍,不停地說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又或者會突然挽著他的胳膊,被他揮開後,也不生氣,跟團殼蟲似地黏上來……
今天卻很沉默,像是換了個人。
穿著件米白半袖綢襯,一隻手抓著另一隻的小臂,一直著車外,看起來就像一座冰冷麗的雕塑。
駱懷錚自然也不說話。
過了好久,向思翎問:「城東集團、鼎睿還有新三洋的項目,都拿到了嗎?」
這三家,都是向思翎介紹給他的重點客戶,全靠的人脈。
駱懷錚答:「城東和鼎瑞已經簽了合同,新三洋還在等投標結果。」
「那就好。」
駱懷錚湧起自嘲的緒,說:「多謝。」
沒說話。
這又和平時不同。要是以前,就該順著桿子往上爬,或一把他的胳膊,或嗲聲嗲氣說怪話。但今天,什麼都沒有。的眉眼低垂著,了很多氣,反而出幾分清秀斂。
駱懷錚的手穩穩握住方向盤,沒什麼表繼續開車。
向思翎看的,是湘城最有名的心理醫生之一,周凌玲。的工作室在江邊的一棟商業別墅里。整棟工作室刷米黃和白,清新雅致,令人看了就心生暖意。
工作室實行預約制,這個點除了他們沒有別人。護士把他們領到周凌玲辦公室門口,打開向思翎專屬的簽到本,讓簽字。當護士翻冊子時,駱懷錚眼尖注意到,向思翎最早來看心理諮詢的日期,是202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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