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葉松明出生於農村,家裡就他一個孩子,雖然經濟條件不好,父母竭盡全力供他讀書出來。他也一直非常孝順、上進。
從湘城某醫科大學本科畢業後,葉松明想要考研到更好的學校去,一邊備考,一邊在孫遠安的診所打工,積累臨床經驗。結果連續兩年考研失敗。
葉松明在診所幹了兩年半,在2017年7月,他離開湘城,回了老家。葉松明不再提考研的事,過了幾個月,籌錢去縣城開了個小診所。
5年後,葉松明的診所已經上了正軌,除了他,還招了兩個醫生坐診,營收穩定,口碑很好。他還把父母接去縣城居住。
直至2年前,他深夜開車上高速,遇到疲勞駕駛的大貨車司機,車禍亡。父母傷心絕,關閉診所,房子退租,回到老家居住。
抵達葉松明的老家前,陳浦與當地警方核實,葉松明的死沒有蹊蹺,就是一場意外。肇事司機家清白,也是河南本地人,連續駕駛十個小時,一個打盹兒,斷送了一條人命,司機自己也了重傷,悔恨不已。
陳浦和李輕鷂下火車後,當地的警察開車,帶他們到鎮上葉松明的老家。路比較難走,到了一個土坡下,車就開不過去了,只能步行。到都是起伏不平的黃土路,據兩個警察說,現在留在村裡的人不多了,這裡不僅通不便,條件也比較艱苦。所以葉松明能從山考出去讀大學,又英年早逝,留下一對孤老,還令人唏噓的。
他們到了葉家的院子外,警察喊了一聲,裡頭就有人應聲。兩個老人接待了他們。
葉家就三間紅磚房,一間客廳,兩間臥室。一行人在簡陋老舊的客廳坐定,葉母給他們端來茶,葉父分煙,但是警察們都客氣推了。
兩個老人雖然客氣,但都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覺,他們其實也只有五十幾歲,看著卻像六、七十歲,頭髮花白,氣神仿佛早就被了個乾淨。
當地警察介紹了陳浦二人的來意,說葉松明曾經工作的診所,有一些病人資料可能和案有關,所以想來這裡找找線索。兩個老人不置可否。
這時,自然又該深中老年人喜的乖巧姑娘李輕鷂出場了。
陳浦瞟一眼,心領神會地開口:「叔叔阿姨,我們連夜從湘城坐火車過來的,聽說你們正好在家,一下車就趕過來,來得突然,給你們添麻煩了。」
兩個老人忙說沒事,說警察同志才是辛苦了。
「那咱們就隨便聊聊。對了,當年葉松明從湘城回來,你們覺得他心怎麼樣啊?」
兩個老人都怔愣了一下。
李輕鷂立刻知道有戲。
葉母抹了一下眼淚,說:「我記得很清楚,松明剛回來的幾個月,消沉的,整天悶悶不樂,肯定是在外頭遇到什麼坎兒了。但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遇到難,也不會跟父母開口。」
「誰說不是呢,說實話,我和他當年年齡差不多,工作遇到什麼難,也不能給爸媽說。阿姨,葉松明不說,是怕你們擔心,這是孝順。不過……你們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兒嗎?」
李輕鷂幾句話就說得兩個老人心中熨帖,再看和陳浦,就不僅僅是警察,還是和兒子相仿的年輕人。
葉父出猶豫神,但想到人都死了,沒什麼不可說的,他說:「其實那時候,我們懷疑……他本沒進診所工作,而是被人騙進了傳銷詐騙集團。」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葉父憶起了七年前的一個夜晚。
葉松明回家不到一個月,那天晚上,葉父弄了一盤花生米,一盤豆,喝著小酒看電視。他媽出門走親戚了。
那段時間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葉松明,出來上廁所,葉父就喊他:「過來,陪老子喝兩杯。」
葉松明默默走過去,先給自己滿上一杯,一飲而盡。
葉父知道兒子最近心裡不痛快,也不勸他喝,又問:「真不考研了啊?」
「不考了。」
「都考了兩年,放棄多可惜,你就在家安心準備,我和你媽供得起。」
葉松明搖頭,苦笑著說:「沒那個心氣了,呵呵,百無一用是書生。」
後來葉父就說,兒子,到底遇到了什麼坎兒,雖然爸媽沒本事幫你解決,可說出來總比一個人憋在心裡好。
那時候的葉松明又低頭笑了,葉父形容不來那是個什麼樣的笑容,只是能清楚覺到,兒子雖然在笑,卻顯得特別特別難過。
他說,爸,我幫著別人,做了很不好的事,而且還不止一件。一開始,我以為後果沒那麼嚴重,只是正常灰地帶的事,誰都會做。後來我才知道,那些事,很可能害了無辜的人一輩子。可我……偏偏不能開口,把這些事說出來。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太沒用了?
……
李輕鷂又問:「葉叔叔,葉松明還有哪些品,我們能看一下嗎?」都沒用「」二字,免得老人傷心。
葉父打開另一間閉的房門,說:「他的東西都在裡頭,你們隨便看。」
李輕鷂和陳浦一走進去,首先看到的是牆上的七八面錦旗,寫著「妙手仁心」、「懸壺濟世」等等,落款都是病人的名字。
葉父紅著眼說:「我們家松明,從小就不是頂聰明的孩子。但是他能吃得苦,勤學好問,心地善良著呢。他對我說,爸,我的資歷淺,醫不高明,但我只要用心對待每一個患者,就一定能把診所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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