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浦神很自然地看著街邊那些門面,問:「今天吃飯慶祝一下。想吃夜宵還是炒菜?」
他沒說是慶祝什麼。
李輕鷂說:「可我還是覺得一個人回家吃外賣比較香。」
陳浦就笑,出雙手按著的肩膀,聲音就響在耳朵邊上:「需要我認幾次錯,你報個數,讓我心裡有個底。」
李輕鷂被他推著走了幾步,也忍不住笑了,說:「陳小浦,你知不知道『骨氣』兩個字怎麼寫?」
「不知道,知道那個幹什麼,骨氣能陪我吃飯嗎?」
兩人說說笑笑,李輕鷂挑了家小炒店,說:「我請,不許搶。」
陳浦在桌子對面坐下,問:「為什麼?」
李輕鷂翻著菜單說:「你今天請我喝茶,吃巧克力。我也想請你吃東西。」
講這幾句話時,嗓音低婉轉,不不慢。陳浦卻聽得心頭一暖流涌——他覺得自己聽懂了的畫外音,在告訴他,和他一樣。一樣的不想吵架,不想冷戰。
也想讓他開心。
「我要吃萵苣燉臘豬蹄。」他以點菜的方式,積極表示回應。
誰知李輕鷂掃了眼菜單,果斷說:「我晚上不吃豬蹄,太了,而且這是火鍋,這麼大一份,你一個人吃不完。還要128,太貴,換一個。」
陳浦:「……」
「我就想吃豬蹄。」
李輕鷂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行,給你單獨點個烤豬蹄,18塊,就這麼定了,其他菜我點,你休息吧。」
結果最後,兩人還是都吃撐了,扶著肚皮走出炒菜店。
李輕鷂:「都怪你,點什麼大可樂,我喝了好多。」
「要不定個規矩,以後咱們一周喝一次飲料。」陳浦也怕發胖,或者長出肚腩。
「行,說到做到?」
「我有什麼做不到的,大不了下次喝冰水。」
「我媽不是說你腎虛嗎?還喝冰水?」
陳浦站住不肯走了:「袁姨怎麼什麼都跟你說?這是病人私……不對!說的是我整素質很好,比絕大多數人都好,只是因為熬夜,腎氣稍微遜那麼一點點,這哪是腎虛了,靠!你給我回來,走那麼快幹什麼!」
正說話間,他的手機響了,是河南打來的,他對李輕鷂說:「過來。」立刻接起。
河南警方效率很高,因為葉松明這幾年的手機、住址、工作況,都在系統里有登記。他七年前離開湘城後,回了信下面某縣,開了個私人診所。此後一直居住在河南。他沒有結婚,也沒有朋友,一直單。
兩年前,他在駕車出門採購藥品途中,遇到車禍去世,年僅32歲。
掛了電話,李輕鷂說:「這麼說,線索又斷了?」
陳浦卻說:「我覺得要去河南一趟,親自看看。」
李輕鷂:「那你一個人去吧,拜了個拜。」
陳浦又笑了,手忽然抬起,很用力了的短髮,直得李輕鷂臉都黑了。「啪」地拍掉他的手,結果他又飛快了一下的臉。
「陳小浦你癲了嗎?!」作太魯了,都把臉痛了。
「我一個人行多不安全,陪我不?」
李輕鷂:「隨便。」
陳浦查了一下通,又跟河南那邊警方確認葉松明老家的位置,和家人的聯繫方式。最後決定,當晚就和李輕鷂坐火車臥鋪,明天一早就能到葉松明家所在的鎮上。
第68章
這還是李輕鷂長這麼大,第一次坐夜間臥鋪火車,以前都是坐高鐵。
單位能給報臥,陳浦做主定了臥,回頭就按臥價格報,自己墊付多的部分。李輕鷂搞不清楚這兩種的差別。陳浦背著個包,提著的行李袋,李輕鷂空手跟在他後上車。
不是旺季,又是工作日,車廂里人稀稀拉拉。他們運氣不錯,買到同一個包廂的兩個下鋪。這時已經9點多了,只有一個上鋪有人,在蒙頭睡。
陳浦就把自己的行李放在有人那個下鋪,讓李輕鷂睡對面。李輕鷂放好東西,轉頭看見陳浦一頭的汗,掏出張紙巾遞給他。他接過說謝謝,把頭上臉上的汗囫圇一。李輕鷂盯著他了一小塊的前襟,低聲說:「你要不要去換件服?車廂里空調大,別吹冒了。」
車廂里燈亮度不高,陳浦的眼睛最亮,看一眼說:「我一年都難冒一回。」但他還是從包里拿出件乾淨T恤,又拿了塊巾,說:「我去,你先坐會兒。」
「嗯。」
陳浦走後,李輕鷂看到過道的牆上著個凳子,有些稀奇,走過去,把凳子按下來,嘗試坐下,胳膊支在旁邊的小桌板上,著黑黢黢的窗外,山野景一閃而過。又把臉靠在玻璃上,冰冰涼涼的。耳邊伴隨著列車「轟隆轟隆」的聲音,別說,覺得這種意境還好的,很有年代,很寧靜,人的心仿佛也隨著列車,穿行在無邊無際的田野夜里。
正發著呆,就看到幾米外的車廂連接,陳浦的影出現。轉眸去,結果就看到他著上,只穿了條黑運中,肩上還搭著塊巾,正彎腰把手裡的紙塞進廢紙箱。
陳浦的五很敏銳,還彎著腰,就抬起頭,朝的方向看過來。
李輕鷂沒有笑,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故意逗他他,只是手托著下,就這麼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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