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
李輕鷂卻笑著說:「不一定吧,孫醫生,你做的都是街坊鄰居生意,十幾年沒換過地方,主要病人群固定,怎麼會不保留病歷呢?」李輕鷂這麼說是有依據的,媽的診所里,十年的老病人,病歷都保留著,街坊生意就得這麼做。
孫遠安面難:「我真的記不清這個人了,那些紙質病曆本,早就沒了。」
李輕鷂輕飄飄地說:「沒有紙質病歷,是因為已經全部錄系統了吧?不瞞你說,我家也是開診所的,跟你這裡規模差不多,可能還要大點,2010年起我家診所就全都電子化了。你這裡是不是也一樣?」
孫遠安沉默了好一會兒,說:「系統里也沒這個人。」
「那幫我們查一下系統確認?」
孫遠安卻說:「你們有搜查令嗎?有相關手續嗎?有的話,我就給你們查系統,保護病人私,是醫生的職業守,我不能隨便給你們查。」
陳浦和李輕鷂對視一眼,都沒想到,這個孫遠安這麼難纏,死不鬆口。一般人面對警察,可沒這麼強。但這更讓他們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陳浦已按照慣例,唱起了白臉,冷冷地詐他:「孫醫生,你知道我們在查什麼案件嗎?案件質非常嚴重!關於向思翎的況,你最好如實代。你應該很清楚,為一個醫生,如果開假的醫療證明、違規做手,甚至妨礙調查、影響司法公正,不僅會被吊銷執照,還可能坐牢。你也不想做了一輩子醫生,晚節不保,敗名裂進監獄吧?」
孫遠安的臉漲紅了,神卻越發沉,他說:「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做過!病人的病歷,怎麼能你們說查就查呢?那今後誰還敢來我這裡看病,私都沒有了。」
這就屬於冠冕堂皇的強詞奪理了。
這時有人敲門。
孫遠安閉了。
陳浦:「進。」
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喊了聲「爸」,又看了看陳浦和李輕鷂:「我剛下班過來,聽說有警察同志找你協助調查,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孫遠安皺眉說:「沒你的事,忙你的去。」
李輕鷂見孫芷蘭相貌斯文,眼眸清亮,面帶善意,心念一,說:「孫芷蘭是吧,你好,我們是刑警隊的,這是我們的證件。因為一起重要案件,我們想要查看病人病歷。但你父親一直不配合,能不能勸他一下?」
孫芷蘭聽明白了,不贊同地看著孫遠安:「爸,你幹嘛呀?咱們行得正站得直,給警察提供信息,不是公民應盡的義務嗎?」
孫遠安被兒懟得臉都青了,說:「這不關你的事……」
孫芷蘭顯然是個直爽子,對李輕鷂說:「別理他,五十幾歲就老糊塗了。病歷都在電腦里,我給你們查。」
孫遠安要被氣死了,但他又不敢當著警察的面,強行阻攔兒,最終青著臉,坐在一邊。
孫芷蘭坐到電腦前,打開系統。
李輕鷂說了「向思翎」的名字,孫芷蘭鍵後,跳出十幾條就診記錄,說:「還真有,是這個人嗎?」
李輕鷂看了下病人基本況,那是幾條就診記錄都是2013-2014年的,病人年齡15歲,登記的家庭住址是機械廠宿舍。
李輕鷂點頭:「是。」
陳浦看了孫遠安一眼,他的面倒是平靜下來,眼眸低垂著,也沒說話。
孫芷蘭把電腦讓給他們,李輕鷂一條條往下點擊查看,大多數是冒,每次醫藥費也就是二、三百,費用明細都有。
只有一條,2013年11月,也就是高二下,只寫了個一個「肺炎」,治療費用達到了3500。李輕鷂又往下拉細的目錄,結果用了什麼藥,什麼治療手段,都沒有記錄,一片空白。
李輕鷂和陳浦對視一眼:找到了。
看來向思翎那次長達半個月的「生病」,就是在這家母親曾經長期就職的私人診所治療的。
其實那天同學聚會一說,李輕鷂就聯想到了墮胎。但是當年審判駱懷錚時,向思翎經過醫院檢查,證實還是。所以李輕鷂只好暫時排除了這個可能。
那那時候病了半月,會是什麼原因呢?
第67章
陳浦問孫遠安:「你不是說沒這個人?」
孫遠安說:「都七八年沒來了,我哪裡記得。」
由於孫芷蘭很配合,陳浦和李輕鷂要給面子,不再問孫遠安。陳浦給李輕鷂遞個眼,看了看孫芷蘭。
李輕鷂秒懂,孫芷蘭有可能是突破口。
這很好判斷。孫遠安早年喪妻,一個人養大孩子。孫芷蘭在父親面前,非常自信、隨意,而且有話語權。這說明是備父親寵長大的。
剛才孫遠安就不配合,現在系統里只有一條模糊的「肺炎」記錄,他當然可以繼續推說記不清,讓他開口估計很難。
孫芷蘭就不同了,這麼積極地配合警察,說明很怕父親沾上麻煩,急于澄清。而且也表現得很率真、正直。孫遠安當年如果真的做過什麼,李輕鷂覺得他肯定沒告訴過兒。孫芷蘭表現得對診所的況很悉,也許他們可以打探一二。
陳浦把手往孫遠安肩膀上一搭,孫遠安輕輕抖了一下。
「孫醫生,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下診所?」
孫遠安猶豫了一下,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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