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勇這個小聰明立刻說:「老大肯定有新想法了,這裡勘探得差不多了,咱們跟去瞧瞧?」
李輕鷂:「行吧,你想去我陪你。」
兩人跟著陳浦的路線,也進了那片林子。
陳浦正蹲在一片低矮的果樹間,查看地面況,背後傳來閆勇的聲音:「老大,在找什麼?」
陳浦頭也不抬:「死者上的傷比較蹊蹺,你說說看。」
閆勇萬萬沒想到,跟來湊個熱鬧,還會被題,當場臉就黑了。
他腦子裡使勁回想死者狀,死因明確,事實清楚,沒啥蹊蹺啊……
聽到他支支吾吾,陳浦一邊蹲著慢慢向前挪,一寸寸觀察地面,一邊說:「我說過多次了,看,不要只看到表面死因,不要只滿足於大面上的邏輯通順。真相都藏在細節里。你得設地想得細細的,就像蘭州拉麵的細面那麼細,一點點代當時的時間、地點、人、景,把整個過程都理一遍,這樣才能找到邏輯不通的點。」
李輕鷂之前呆在機關,實戰經驗其實得可憐。偵緝理論警校都學過,但陳浦這麼大白話一說,再結合他們正其中的案件環境,竟有豁然開朗的覺。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寬鬆黑T更顯得肩背寬闊,他的脖子上已起了細細的汗,肩胛骨和脊骨線條約可見。不得不承認,進工作狀態的陳浦,比妄圖當哥的生活中的陳浦,看起來討人喜歡多了。
大概陳浦也放棄了對閆勇的治療,開始了自答自問:「死者高一米七五,比較結實,他的臉上雖然有被毆打的痕跡,上、房間裡卻沒有任何搏鬥過的痕跡,甚至連床單都沒。也就是說,死者躺在床上,在沒有反抗的況下,被兇手綁住了手腳。
能夠達這種況,有兩種可能:一、死者睡著了,睡得很死;二、死者心甘願被兇手綁住。從現場痕跡反映的兇手作案流程來看,第二種可能非常小。
第一種的話,即使案發是深夜,也不能保證死者睡。所以,兇手一定需要一個角度,去觀察確認。」
閆勇還在想,什麼做「從現場痕跡反映的兇手作案流程來看第二種可能小」,李輕鷂的心念已經一——
是了,從他們所站的這個位置,正好能見主臥的窗戶。剛才進主臥時,注意到窗簾只拉了一半。死者已上了年紀,很多上年紀的人,不像年輕人睡覺喜歡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他們醒得早,又喜歡通風氣,睡覺幾乎不關窗戶拉窗簾——爸就這樣。
陳浦還埋頭尋找,繼續說道:「估計兇手等的時間不短,要是能找到半個菸頭什麼的,咱們就賺大發了。」他忽然眼睛一亮,雙手撐在地上,低頭湊近觀察,說:「發現半個腳印,去人來拍照。」
閆勇「哎」了一聲,也沒管李輕鷂,轉頭就跑。
陳浦盯著樹旁那團鬆的土。
第22章
最近天氣乾燥,沒有下雨,泥土干,很難留下腳印。但樹旁的土質比較。那人盯梢時大概沒注意,踩過來一腳。
林子裡靜下來,閆勇在時,咋咋呼呼還不覺得。現在他跑了,另一個人的呼吸,就清晰可聞了。
陳浦蹲著轉頭。
李輕鷂站在他背後,戴著同樣的手套腳套,抄手抱,低頭盯著那個腳印。
林間微風輕輕吹過,兩人就這麼一站一蹲,靜止不。他看著,可的目里就像藏了遊標卡尺,絕對一點也不沾到他上。
陳浦拍了拍沾滿泥土的雙手,低頭笑了,站起來,讓到一邊,說:「過來,看得清楚點。」
李輕鷂一點沒笑,依言上前一步,蹲下,和他一樣手腳並用,湊近了看腳印,說:「長短的確和腳印相似。」
陳浦在背後「嗯」了一聲。
站起來,退到一邊。兩人中間隔了一米的距離,就這麼幹站著,等閆勇帶人來。
陳浦先開口:「剛才我說的,我們要設地,在腦子裡還原案發經過,把所有細節邏輯都理一遍,你聽到了吧?」
也「嗯」了一聲。
「那你……說說看?」他立刻又補充解釋了一句,「新人都得這麼多練多想,好的刑警一到現場,腦子裡自就有了圖像。」
李輕鷂垂下眼睛,一邊仔細摘去手套上的樹葉和泥土,一邊答:「作案之前,兇手一定踩過幾次點,了解別墅主人的生活習慣和份財力,掌握監控和網線位置。所以我們不僅要查案發當天的監控,還要往前查十來天;
案發一定是在深夜,死者和周圍人都睡。
兇手首先破壞外圍網線,讓監控失效,再破壞一樓那扇窗。按說他從外面進,鞋底一定會在地面留下泥土砂石痕跡,但是我們一點也沒發現——所以他了鞋,或者戴了鞋套。
他先去廚房尋找兇,直奔主臥,用束口帶控制住死者,作一定很輕,沒有驚醒死者,這是比較容易辦到的。然後他醒死者,用匕首抵住死者脖子,並且毆打死者,問保險柜碼,很可能在這時,已經刺了死者一兩刀,令其無力呼救。
得到碼後,他打開保險柜,取出財,然後殺死死者。他一共刺了死者六刀,深深淺淺,角度不一,說明他殺人並不練。
以現場出量和傷口角度看,兇手上一定濺了不跡。但是除了主臥的床邊,我們沒有在其他地方發現滴落的跡。所以,兇手在殺人後,還細心地換了服,然後才攜財下樓潛逃。他肯定還背了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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