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年歲已高,一路疲累又驟然緒起伏過大,子有些撐不住。
等緩了緩神,從臥房出來時,外麵天已漸漸黑沉。
老夫人坐在廳堂,端著茶盞往外看了幾眼。
本想著喊薑映晚過來說兩句話,話音出口之前,先問了句:
“硯忱又出府了嗎?”
方嬤嬤在旁侍候著,彎了彎腰說:
“公子並未出府,在……”
話有些吞吞吐吐。
老夫人了眉,對道:
“但說無妨。”
方嬤嬤接著說:“公子自從紫藤院離開後,便直接去了薑姑娘的碧水閣。”
老夫人放下茶盞,看著外麵越發黑沉的天,“還沒回去?”
方嬤嬤搖頭,“應該還未。”
說著,又想到一事,稟報說:
“方才老夫人您神不好,老奴沒進去擾您清淨,公子離開後,今日雖沒再出府忙公務,但公子讓下人拿著腰牌進宮請了太醫來。”
“這會兒李太醫已在府上,老夫人,可請太醫進來看看?”
方嬤嬤跟在老夫人邊半輩子了,知道老夫人此刻的生氣,也知道老夫人這些年對嫡孫的看重和疼。
正想讓人先請太醫進來把把脈。
順道再勸勸老夫人,
別真氣著了子。
隻是還未出聲,就見外麵的丫鬟突然進來稟報說夫人來了紫藤院。
老夫人著額角,揮了揮手,讓陳氏進來。
薑、容兩家退婚的事,陳氏一進府就聽人說了七七八八。
紫藤院中老夫人怒的事,亦是耳聞。
老夫人剛一醒來,就連忙趕了過來。
陳氏沒著急說正事,見了老夫人後,先讓人去將李太醫請了進來,給老夫人把了脈看了,並著人送李太醫離開後,才在一旁坐下,說起這會兒過來的正事。
“硯忱和薑家姑娘的那場婚事,兒媳看硯忱的意思,是想繼續這樁親,母親是如何打算的?”
老夫人長長歎氣。
“晚晚那孩子,老是喜歡得。”
“隻是那孩子無意與裴家結親,而且這樁親事的本意,是為報恩。”
“若強行將晚晚留在府中,我們裴府,如何對得起薑家的祖父?”
陳氏也覺得棘手。
雖然一開始,並不是多讚這樁早便被定下的親事,
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也著實越發喜歡那姑娘。
子溫和,端莊有禮,模樣更是一等一的出挑,亦是越看越歡喜。
尤其自家兒子也喜歡人家。
是確實想促這樁親。
但老夫人的話也在理。
陳氏愁眉想了想,對老夫人說:
“如今薑、容兩家的親事既已取消,不如我們再問問晚晚那姑娘的意思?”
如果那姑娘願意留下,裴府必不會委屈了。
—
裴硯忱在碧水閣待了整整一天。
這一天,旁人沒能進得了碧水閣的門,薑映晚也沒能出去。
等第二日再醒來時,外麵天已經大亮。
床褥旁邊也已不見裴硯忱影。
薑映晚坐起,拿著服準備起床。
紫煙適時進來侍奉,邊給梳妝,邊說:
“小姐,方才紫藤院的方嬤嬤來傳話,說等您醒了,讓您去紫藤院一趟,老夫人找您說說話。”
半個時辰後。
薑映晚來到紫藤院。
方嬤嬤親自帶著進去。
老夫人剛用完早膳,正坐在主位上用茶,見到人,連忙抬手,招呼過去。
“晚晚,快來。”
“來祖母這邊。”
薑映晚走過去,角彎起點點弧度。
打量兩眼老夫人的麵,說:
“昨日晚晚沒有來得及給祖母請安,祖母可好些了?”
老夫人安地拍了拍的手,讓坐在旁最近的椅上。
才說:“不過就是一場風寒,年歲大了,不中用,一點小小的風寒拖拖拉拉不肯好。”
歎了口氣,轉而看著薑映晚,將話題轉到上。
“容、薑兩家婚事的事,祖母已經聽說了。”
“晚晚,今日硯忱不在,你告訴祖母,你是怎麽想的?”
似怕有顧慮,老夫人說著,又加了一句:
“什麽都無需顧慮,你盡管告訴祖母你的意思,祖母必會都答應你。”
薑映晚握著帕子的手指頓了頓。
老夫人這話一出,幾乎沒怎麽猶豫,便在老夫人的視線中,起徑直跪在了地上,向老夫人行大禮。
“祖母,晚晚福薄,不適應京城的生活,想離開京城重回鄴城,求祖母幫幫晚晚。”
“這孩子,行這禮做什麽?趕快起來。”老夫人聲線焦急,忙抬手去扶薑映晚,同時招呼方嬤嬤快扶薑映晚起來。
“薑、容兩家的親事,晚晚可還想繼續?”
薑映晚低眸搖頭。
裴硯忱對整個裴府了如指掌,今日來求老夫人助順利離開,也是冒險行事,就算老夫人能同意,也未必能在裴硯忱的眼皮子底下順利離去。
更別說在這個節骨眼上重新考慮與容家的親。
“晚晚在裴府叨擾多時,已是不便。”
“先前約定出嫁之日離開裴府,如今婚事既取消,那也到該離去之時了,晚晚別無所求,隻求祖母,能幫晚晚離開京城。”
這個結果,老夫人早便已料想到。
如果薑映晚想留下,當初就不會回絕與裴府的婚事。
“重回鄴城的話,鄴城那邊,可已安排好?”
隻這一句,薑映晚便知老夫人答應幫了。
點頭,說:“鄴城的鋪子和宅子都已安排好,父親母親留下的家業多,從鄴城一帶直到南江地區,都有薑家的產業,我在鋪子所在的不同郡縣都分別置辦了宅院,若是不想去鄴城了,也隨時可以去別的郡縣。”
這番話,老夫人自是聽得懂什麽意思。
從家業到宅院,再到之後的落,都已全部安排妥當。
隻差一個離開的機會。
老夫人雖說喜歡這個準孫媳,也著實想讓做們裴府真正的孫媳。
但緣分終究無法強求。
恩人的,也不能以仇來報。
老夫人沉想了想。
跟薑映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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