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嚴果十分氣憤:“你是小孩子嘛,怎的喝水還往外噴——”
嚴碩不斷咳嗽著,南宮燁給他拍著背。
清沒忍住了嚴果的鼻子一下:“果兒是大姑娘了,都想著嫁人了……”
這回換南宮燁沒忍住,嗆了一下。
他抱著嚴果:“等果兒長大了,全天下最好的男子,任你挑,爹爹一定給你找個最好的!”
嚴果認真點頭:“可我還是覺得,爹爹最好。”
南宮燁沒忍住低聲悶笑:“好,朕記得你這句話,等你長大了,朕一定跟你說。”
果兒嘿嘿笑著,吃飽喝足了,人就犯困,沒多會兒,蜷在南宮燁的懷裏睡著了。
南宮燁卻不舍得放下,而是轉頭示意五福把閣樓上的窗戶關上。
孩子睡著了,可別見了風。
五福手腳麻利地將窗戶給關上了。
桌子上的菜肴,不知不覺吃得盤了,清本就沒點太多。
一行人起,南宮燁率先讓五福去結賬,五福卻回來了,後跟著掌櫃的。
掌櫃的笑得牙不見眼:“貴客臨,這單就免了,若是可以的話……小的想求貴客的墨寶……”
“哦?”南宮燁抱著嚴果,頗為意外。
他轉頭看向掌櫃的,掌櫃的麵上有些忐忑,清反倒是多看了一眼掌櫃的。
臨江樓不虧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不說別的,看這個掌櫃的眼力見,便不是一般。
南宮燁的名聲,前幾年是專治小兒夜啼的存在。
也就是這幾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讓他在民間的聲和口碑漸漸上來了。
不過饒是這樣,敢跟他冒昧提出要求的人也不多。
南宮燁不聲地打量著掌櫃,掌櫃著頭皮,臉有些發白,手也微微抖著,麵上漸漸有了一忐忑。
南宮燁見狀,不由地笑了。
“想要題什麽?”
掌櫃的如釋重負道:“題字臨江樓就可以,小的想做招牌!”
南宮燁看向清,轉頭對掌櫃的微微一笑道:“看來這頓飯,點的菜倒是了。”
掌櫃的喜笑開:“貴客降臨,蓬蓽生輝,貴客想嚐小店的吃食,是小店的榮幸,隨時恭候……”
“拿來吧。”南宮燁抬手,就著店小二的筆墨,大筆一揮。
臨江樓,三個字便躍然紙上。
南宮燁的筆鋒遒勁,力紙背,寫的字大氣磅礴,煞是好看。
也就是嚴果睡著了,醒著看到了,更是得誇他到天上去……
南宮燁收筆,從清懷中接過睡的果兒,又將披風仔細給攏了攏。
右手抱著,人卻沒邁步,轉對清道:“走吧。”
見探到麵前的手,清到底是著頭皮將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南宮燁神很是滿意,一頭扛著兒,一手牽著清,慢慢地下了樓。
一行人上了馬車,南宮燁先將清送到了盛家,自己卻沒下車。
清疑,南宮燁笑道:“禮部籌備還需要一些時間,等你宮便好了。”
說著,將風吹到清邊的頭發給撥到了一邊。
清道了句好,目送馬車離開。
等將孩子都安頓好了,拿起藥箱,再次出了門。
沐澤奇怪地跟了上來:“娘娘——”
清說道:“你跟來也好,駕車回臨江樓。”
沐澤應是,到了臨江樓清卻沒下馬車,吩咐沐澤:“你問問掌櫃的,白日裏賣冰的小家住在哪?”
沐澤很快去而複回。
“掌櫃的說在三條街外的帽兒胡同。左起第六家,草房那家便是,很好認。”
“你駕車帶我去。”
清白日裏就看到了,而且也看到了傅懷安。
隻是人多眼雜,聖旨已下,如今的不方便與他走得太近。
南宮燁再是懷天下,再是大度,清也不能去挑戰他男人的權威。
到時候死的不是自己,可能是給傅懷安惹禍。
此時太已經開始落山,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好在帽兒胡同離得並不遠,不多會兒馬車外傳來沐澤的聲音:“娘娘,到了。”
清在沐澤的攙扶下下車,轉拿著藥箱。
沐澤眉間有些疑,好奇地看著,清吩咐道:“去門。”
沐澤上去拍門,果然門裏傳來小的聲音:“誰啊?”
清朗聲道:“大夫,上門問診。”
裏麵傳來噔噔噔的跑步聲,不多會兒,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小腦瓜探了出來:“你是百草堂的大夫麽?白日裏不是嫌棄我給的診金,不願意登門麽……”
小有些委屈,鼻子一聳一聳的。
清笑道:“我不是百草堂的,是臨江樓的掌櫃的,拜托我來的。你……林安是吧?”
小黯淡的眼睛瞬間亮了,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是林安,快請進——”
他飛快地將大門打開,臉上幾乎是喜笑開。
“快請進——”
他一邊將人往屋迎,一邊對房喊道:“娘親,大夫來了……”
清快步跟上,很快進了屋。
屋雖然簡陋,可地上很幹淨,東西都規規矩矩地放著,角落裏放著笤帚和簸箕。
炕上躺著一個人,邊上的炕桌是榆木的,年頭很長了,上麵放著晾好的水。
清手下,還是溫的。
顯然,這個林安的小很是孝順懂事。
他將清迎門,轉又跑去廚房,不多會拿著茶壺還有碗過來,將碗放在炕桌上,給清斟水。
“大夫,路上了吧,喝口水潤潤嚨……”
他忙活得腳不沾地,一雙眼睛明亮純粹。
清笑著接過,“多謝。”飲了幾口。
炕上的婦人顯然病得不輕,屋裏靜這麽大,都沒清醒。
清手上去,還發著高熱。
毫不遲疑地將醫藥箱打開,掏出瓷瓶,將清熱丸倒出了一丸,放到口中,又端著水,讓順下。
一般這樣的品藥,都是臨時應急的。
治標不治本,清隻是想快速將熱給褪下來。
又掐著婦人的脈搏,發現隻是勞累過度,虧空了,又染了風寒,所以才一病不起。
若是好生調理,問題不大。
放下婦人的手,仔細斟酌著方子。
季雲曾說,風寒和風熱,癥狀看起來一樣,可下藥的時候,卻是截然相反。
清仔細確認著病癥,對著方子,細細寫好。
這才收了筆。
本想讓小去抓藥,想了想,還是一會自己去抓吧。
於是,對小說:“你在這等下,我去去就回。”
小微微一愣,臉上笑意僵住,以為清不想醫治,麵哀。
卻還是點點頭道:“好嘞。”
清本想解釋,隨即一想,反正自己很快就回來,便沒多說。
其實可以讓沐澤去抓藥,剛才馬車經過一家藥鋪,可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溫補的藥材,一並抓了。
因此對沐澤道:“你在這等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沐澤麵不放心,本想拒絕,被清不容置喙的眼神一掃,隻得點頭。
見沐澤留下,林安好似鬆了一口氣。
清轉便急忙往外麵走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出門的時候有些著急,清撞到了一個人,也顧不上抬頭,道了句抱歉就徑自走了。
反道是被撞到的人,楞了下。
清鼻尖傳來悉的青竹味道,隻是腦子裏都是抓藥,所以後知後覺走了很遠才反應過來。
便拋之腦後。
直到看到麵前的藥店,剛要下鑰,清快步上前:“等等,我抓藥。”
夥計態度很是不耐煩:“明日請早——”
明日?黃花菜都涼了。
清聲道:“你還沒完全下板,門還沒關,麻煩給我抓完藥再關門可好?”
夥計轉過來,本想罵,待抬頭看清清的麵容時,臉緩和了許多。
“進來吧。”
清跟他進門,他看了眼門外,便將轉將門給關上了。
這頭關上門,臉上便浮現了一不懷好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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