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力氣極大,沒一會兒林升壑便覺呼吸困難,眼前發黑。
他意識到不能這樣下去了,他不能死在蕭厭手裏。
若蕭厭失去理智殺了他,不止家中父母難,事後隻怕蕭厭也是。
“陛,陛下!”
林升壑力掙紮著,同時也竭力喊著蕭厭,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好在他的聲音發出後,蕭厭有片刻的停頓,那雙漆黑紅的眸子怔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林升壑抓住了機會。
最終他趁蕭厭愣神,掰開了蕭厭的手,隨即倒在了地上。
林升壑彎著腰捂住脖子,大口大口氣,劫後餘生不亞於此。
幸好蕭厭病了些時日,虛弱,若是蕭厭正常的況下對他手,林升壑或許已經徹底窒息了。
林升壑倒在地上後,蕭厭並沒有再對他手,而是捂著頭往柱子上撞去。
可憐林升壑還沒緩過來,就又被蕭厭的靜嚇的心髒驟停。
他連忙撐著手臂從地上起,一個箭步到蕭厭背後,死死抱住他的腰。
同時林升壑朝殿外大喊:“來人!快來人!”
那些衛們應當是有過類似的經曆,進來的速度比林升壑想象中還要迅速,作幹淨利落。
“陛下,大人!”
李太監跟隨衛軍一起進來:“大人,藥,將藥喂給陛下。”
一碗藥喂下之後,蕭厭的頭痛好似有了些許緩解,眼中的紅漸漸消散。
林升壑試探開口喊蕭厭:“陛下?阿厭?”
蕭厭剛才被扶到了椅子上,他低頭按了按太,眉頭蹙。
“子言?”
蕭厭自是想起了剛才發生何事。
“你回去吧,日後不要再宮。”
蕭厭聲音低沉沙啞。
“陛下,我知道你怕自己失控殺了我。”
林升壑聲音堅定:“但下次再見陛下,我會帶上衛一起。”
林升壑向蕭厭,他臉上是病態的蒼白,也有幾分發白。
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神懨懨,好似十分虛弱。
“陛下的頭還在痛?”
林升壑注意到蕭厭的手指一直按在太,眉頭皺的很。
蕭厭沒說話,但也沒否認。
林升壑便知道他的猜測無誤。
“陛下這藥沒有效果,便找神醫再換個方子試試?”
蕭厭懨懨擺手:“你下去吧,都出去。”
“調查刺客之事由你去查。”
林升壑還想再說什麽,可瞧見蕭厭的臉,到底還是沒開口。
臨走之時,他回頭了,正好看見蕭厭走向床榻,好似從床上抱起了什麽,低頭抱在懷中。
林升壑腦中閃過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
等離開殿後,他扭頭看向李太監:“床上是什麽?”
李太監重重歎氣:“大人想必已經猜到了,就是大人想的那般,那是皇後娘娘的。”
“娘娘不在後,陛下不許任何人娘娘的,也不許旁人檢查。”
“至於下葬土為安便更是不可能了,陛下整日要抱著,幾乎離不開片刻。”
林升壑腦中繃的那弦徹底斷了,他臉難看到了極點。
他徹底意識到,蕭厭或許真的瘋了。
就算剛才蕭厭差點殺了他時,林升壑心中也不願承認蕭厭的瘋癲。
直到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
世人講究土為安,逝人已逝,就算再不舍,也該下葬。
這是對死者的尊重。
蕭厭這樣將留在邊,隻怕從古至今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林升壑都懷疑可會發臭?
剛才在殿他並未聞到,想來或許是那被火燒過的緣故,加之眼下氣候轉涼。
可再過段時日呢。
“這樣下去不行,整日與同床共枕,隻怕陛下會染病。”
李太監看出了林升壑的擔憂:“殿裏有冰棺,想來大多時候娘娘都在冰棺之中。”
“陛下做的決定,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不敢相勸。”
“或許陛下等大婚過後,再讓人土為安?”
提到大婚,林升壑眉頭再次皺。
那日陛下難道要抱著拜堂?
林升壑隻是想想,便覺得這幅場景太過詭異。
————
“阿曄?”
離開京城後,孟錦月睡的也香,也比之前睡的時日更長。
醒來後接連喊了幾聲,外麵都沒人應聲。
孟錦月隻好起去了隔壁房間,也沒人在。
正要下去找人時,卻看見謝雲曄正在樓下大堂裏,桌上還有好幾個酒壇,看著是開過的。
孟錦月心中閃過狐疑,謝雲曄平日裏並不喜歡喝酒。
“阿曄?”
孟錦月輕輕喚了一聲,樓下的謝雲曄猛地抬頭,他快速起往上走。
“醒了?”
孟錦月點頭,仰頭看向謝雲曄:“阿曄,你怎麽了?”
謝雲曄明明在笑,可孟錦月一眼便察覺他並不開心。
難道是因為的?
可之前都安好了他,謝雲曄好似也想開了。
他向來豁達,應當不會耿耿於懷?
“沒什麽,隻是許久未曾飲酒,便喝了點。”
孟錦月歇息後,最初謝雲曄確實沉浸在答應親的喜悅中,可之後便又陷悲傷中。
雖他已想好,若不在了,他就同一起。
但謝雲曄還是憾,他們日後的日子實在太短。
莫說十年,就是一百年,謝雲曄也不覺得長。
心中煩悶,他便去大堂中點了一壺酒,恰逢此時卻收到從前暗衛傳來的信。
謝雲曄自己和孟錦月能順利假死,離不開他手下的人。
可自他這次離開京城後,他便叮囑過暗衛,不要再聯係他,除非有重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