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燼訕訕撓了撓後腦勺，心底升起些許疑，眼珠子上下打量，笑著改口：「也，阿寶有自己的事要忙，這點小事就不煩阿寶了，我自己來。」邊說邊俯下，眉眼帶笑，「阿寶想喝什麼茶？我給你沏啊。」

姜央手裡的繡花針頓了頓，終於肯抬頭瞧他，眉眼含笑，「真口了？」

大約是剛才真那不理不睬的模樣給嚇著了，陡然一見這麼燦爛的笑，衛燼心裡「蹭」地開出花，「不了不了。」扯來一旁的帽椅，挨著坐下，「不過阿寶要是願意沏茶，不計什麼茶，也不計多分量，我都能給灌下去，不帶半點猶豫的！」

姜央抬了下眉梢，「真的？」

「那必須真的！」衛燼應得也是毫不猶豫，兩手著膝頭，含笑低頭，吊兒郎當地研究的眼睛，「阿寶想給我泡什麼茶？」說完又不著四六地補了一句，「不想泡茶，泡我也啊。」邊說邊去抓的小手。

指尖快要及那份溫的一瞬，姜央忽然回手，將繡花針往繃架上隨意一紮，放到一邊，手去拎桌面中央的紫砂茶壺。

衛燼心頭一喜，扭瞧外頭那隻壺，思忖著要在怎麼才能讓改用那隻。卻見那荑忽然大轉彎，拿起手邊的琉璃瓶往他手裡塞，「茶葉沒有，水也沒燒，陛下要實在口得，不如先將就拿這裡頭的水先對付兩口？」

這一塞，靜太大，廣口瓶里飛濺出兩滴帶有魚鱗屑末的水珠，桌面上滿鋪的錦繡立時灼出兩個黑黢黢的大，約還能聽見那細微的「滋滋」聲。

是兩小滴就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一整瓶灌下去，還不得把五臟六腑都給燒穿！

魚驚著了，在瓶子裡上下竄。

衛燼也驚著了，捧著瓶子不知所措。實在鬧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又招不高興了，思來想去，只能是閣攔著他封后的事，知道了。

「阿寶是不是聽到什麼話了？」衛燼把瓶子放回桌上，見臉頰氣得鼓漲，心底登時有了七分底，著膝頭沉出一口氣，恨聲道，「那些碎的人，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會嚼舌頭子，等我料理完手頭上的事，就把他們收拾收拾，全打發去昭獄一了百了！」

說著又去拉姜央的手，聲音和下來，「旁人的話，阿寶都不要相信，只管信我。我說過要封你做皇后，你就是我北頤未來的皇后，誰有意見，讓他直接過來找朕。」

姜央挑眉「哦」了聲，沒接話，白的指尖隔著琉璃瓶，輕輕點著小紅魚的兒，似笑非笑地說起另一樁事：「打發完他們之後，是不是要再餵他們吃點東西？比如說……七星海棠的子？他們全都變癡傻？」

衛燼心尖蹦了蹦，難以置信地看向，卻是笑著問：「我不知道阿寶在說什麼？」

姜央冷哼，「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要跟我裝嗎？今早我都看見了，小祿手指頭上的紅斑，是你讓他拔的魚鱗吧？這世上並無七星海棠的解藥，秋月白中了此等劇毒，竟還能恢復過來。這麼短的時間，除了這條那浮蘿魚，還有什麼能救？！」

屋子安靜下來，白日最後一縷天在牆邊匿。暮降臨帝京，最先灰敗下來的卻是這間屋子。

衛燼的面容暗，姜央越發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緒，攥了手，瓣不住微微起來，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問出接下來這句話，還是抖著聲音不得不問：「整件事，從石驚玉離京，宮人從昭獄裡被劫走開始，這所有的一切，包括夜宴上的事，是不是都是你策劃的？」

就見他牽一笑，回得極為爽快：「是。」

面對的質疑，他總是不會瞞的。可這一回，姜央多麼希，他能騙騙自己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慌，這是篇甜文。

謝謝以下仙的資瓷，麼麼(^з^)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elaina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香草星冰樂10瓶；

第48章 、酸溜溜

「真是你謀劃的？」

「是。」

「從什麼時候開始？」

「春宴巫蠱案之後,或者說……」衛燼牽了下，眼裡俱都是算無策的笑，「從梅花宴上那支箭開始,我就已經有這想法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

「梅花宴……」姜央搭在桌沿上的指尖了,不敢置信地喃喃著。

自從聽說石驚玉前腳剛離京去往贛州，後腳那宮人就被人從昭獄劫持走,就覺事不對勁。他手底下人手的確不足,但若是能讓人這麼輕鬆地進出昭獄,他當初也不可能坐上這至尊之位。

只是從梅花宴起,就已經開始籌謀，這還的確是不曾預料到的……

姜央不說話,沉著角看他。

衛燼低頭一笑,也不繼續瞞。這事說來話長，他手拎來茶壺，泄了兩盞溫水，遞給一盞,也給自己留了一盞，卻是沒喝,在手中有意無意地輕輕搖晃。

「你那麼聰明,應當也看出來了,梅花宴上的暗箭,還有春宴上的巫蠱人偶，顯然都是同一人所為,也很顯然，那人一定和太后有關。可是我前前後後派了不人明察暗訪，結果都無功而返,甚至還犧牲了幾個。」

說到這，他譏誚地哼了聲，齒間帶著恨與不甘。

「但也不算一無所獲，那日春宴上太后的反應，就足以證明，我的方向是正確的，只不過一直沒找對方法去驗證而已。太后賭上一切都必須維護的究竟是什麼？只差一個契機。」他揀起笸籮里的一線，「或者說一個線頭，我就能把一切古怪的地方都調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