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春雨
這場邀約雖是姜央發起的,起初也的確是占主導,可漸漸就了姜央被桎梏在他懷中,像是蝴蝶落蛛網,明明沒用什麼力道,卻牢牢將掌控,翅膀再折騰也是枉然。
窗外雨還在下,淅淅瀝瀝,澆灌著久曠的土壤。
他綿的也同春雨一般,輕緩而綿地輾轉在上,平日說話雖刻薄,嘗起來卻回味無窮。每一次,都伴隨一種濃烈的,直衝腦海,一次比一次強烈,攪得周圍的空氣都似釀了酒,沉醉了兩顆心,讓人想分開,又控制不住被深深吸引。
姜央張地閉著眼,又耐不住心底的好奇,眼簾掀開一小道,瞧他。
夜昏昏,燈火杳杳,他們的影被無限拉長,遙映到牆上,逐漸糾纏了一道。
也不知是誰有這閒逸緻,在這場無邊無盡的春雨中吹起簫,曲調婉轉悠揚,攪空氣中每一寸曖昧。
衛燼在那片簫聲當中安靜地閉上眼,越發扣腦袋,睫影深濃,鼻樑高,雋秀的面容在明暗中迭,流淌出幾分沉淪的迷醉,盡沉溺在間的芬芳,又害怕傷了,作放得格外輕,宛如蜂採擷花,只淺嘗則止。
姜央由不得紅臉,垂睫不好意思再往下看,可眼睛卻有自己的意識,如何也捨不得閉上。
知道,是喜歡他這模樣的,平日對誰都冷若冰霜,唯獨會對溫地笑,深邃如海的眸子也唯獨會為染上癡迷的紅。他每一次發力,都是因而瘋狂。
姜央終是不住,忽閃著眼睫,緩緩閉上眼。
衛燼卻忽然一個翻,將在了自己和人榻之間。四條木頭抗議地「咿啞」作響,他置若罔聞,嗓音仿佛砂石磨礪般,著乾涸的沙啞,在耳邊玩味地吐納:「看夠了?」
邊說,邊咬住雪白圓潤的耳垂,懲罰地碾了碾。
姜央小小地「啊」了聲,在他懷裡不自哆嗦了下,卻是不敢睜開眼睛,只撇開臉道:「別往自己臉上金了,就你這死鬼趕著去投胎的模樣,誰看你啊。」
衛燼膛悶悶地笑,拇指輕輕挲額角細的絨發,牙齒還咬著耳垂,「我為什麼變死鬼,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姜央這回連脖子都熱了,憤憤捶了下他肩胛。
衛燼放聲大笑出來,翻過,曲起一隻膝蓋,小臂橫靠在額頭,同並肩而躺。細汗從臉頰蠕蠕落,沾了他突起的結,引出一聲低沉而放鬆哈得喟嘆。待神志稍稍恢復清明,他才重新側過,長臂從姜央的楚腰下穿過,輕輕一攬,聞香玉便擁了個滿懷。
「想我了嗎?」衛燼挑開頸側的青,將臉埋進去,採擷那一綹兒香。聲音輕輕的,作也輕輕的,連呼吸都克制忍,不驚擾天邊一片雲彩。問完這話,他也不等回答,便自顧自說道:「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到夜裡都睡不著。」
姜央卻是掐他肩膀冷哼:「你個大忙人,睡不著是因為事太多,太忙!忙得睡不著,別拿我說事。我就是閒人一個,可不敢你這般惦記,耽誤國家大事。」
「閒人怎麼知道忙人不想?」衛燼賴皮道,「忙人就是想了,想了好幾天,怎麼了?不允許啊。我還要想一輩子呢!」
邊說邊示威地咬了口頸子上的,聽見「噝」聲,他心頭一隻無形的手捻了下,低頭瞧那一圈淡紅的牙印,又心疼不已,俯啄吻。雲肩從薄薄的一層緞子裡出,小纖弱,我見猶憐。
衛燼眸越發深沉,同窗外的雨夜一般,卻是強行調開眼,揪著肩頭落的襟,一點點艱難地扯高,掩住那一寸旖旎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一個作,他竟似耗盡了一生的力氣,手得太厲害,有幾次還了手,像是第一次習武的孩,怎麼也拿不穩劍。
姜央忍不住笑,側眸看著他作,又不生出些許惆悵。
其實天子想臨幸誰,誰又能阻止得了呢?知道,他是為自己著想,才一直忍到現在都沒有,甚至都不敢同太過親。
眼下,雖已住進順堂,也穩皇后實權,牢牢把控住了六宮。在外人眼裡,已經是北頤實際上的皇后。但畢竟這事還沒過明路,孝期未過,封后的詔書沒下,始終只是鎮國公府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他不能對怎樣。
他雖沒說,可姜央看得出來,每次他回養心殿,看見自己在順堂等他,他自然是歡喜的。可想到如今只能用順堂來表明份,他眼裡的愧疚和懊悔便遮掩不住,即便給送了無數奇珍異寶,亦難不能他稍快。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這個男人總是以為先,若不能為周全,比自己打了十場敗仗還難。
姜央心頭湧起縷縷的暖,手平他眉心擰起的愧。剛平一些,他又本能地皺起,姜央無奈地慨了句:「你啊!」仰面輕輕一吻。
衛燼不曾預料,蹙的眉頭一抖,像是春雨澆灌的一朵花,緩緩舒展瓣子,啟想說點什麼,卻是姜央一纖細的手指給盡數堵了回去,「兇手抓到了?」
衛燼微愣,垂眸無聲一笑。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才主岔開話題的,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從小便是這麼個善解人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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