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安靜下來，只剩雨珠在屋上匯聚，順著滴水滔滔瀉下，浸檐下一大塊青磚。沉默良久，姜央已低頭系好帶，轉去找油紙傘，「你甭擔心了，我會理好的。」

雲岫自是不放人，卻也實在攔不住，跺著腳，正當焦灼之際，外頭終於傳來一聲天籟般的通報：「陛下駕到——」

兩人都愣住。

雲岫最先反應過來，長脖子往簾子外瞧，確定是衛燼的影，不由歡喜地喊出聲：「回來了回來了，真回來了！」喊完便一把奪走姜央手裡的傘，朝掀簾進來的人行了一禮，便卻行幾步，帶著人退出門去。

回來了？真的？

大約是太久沒有音信，此刻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姜央還有種如墜夢中的覺，不敢相信，上前扯扯他袖子，又他肩膀，眼睛一眨不敢眨，唯恐就是這麼個眨眼的瞬間，人就又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衛燼被這模樣逗笑，抬手腦袋，「怎的？不認識我了？」手到後腦勺，將人進懷裡，深深地，似要進骨里，讓耳朵就著自己左邊膛，聲問，「那你聽聽，是不是我？」

他許是這五日都沒怎麼休息好，眼裡沒了往日的赫赫鋒芒，遍布，下也生出了鬍渣，扎得額頭疼。原本清洌似醴酒的聲音，此刻也喑啞無比，破鑼一般。倒是眼底的，和口的心跳，還和從前一樣。

一見到，就怦然綻放。

姜央原本揣了一肚子火，就等著他回來好好發泄一通。眼下看見他這副模樣，拳頭已然抬起，卻是兀自收五指，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明知道自己不忍心對這樣的他發火，還故意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故意想讓心疼……

「混蛋！姓衛的，你就是個混蛋！」姜央邊跺腳，邊捶他膛，力道小小的，還不及貓撓，臉卻是一直深埋在他膛里，捨不得離開。

淚珠順勢落，一顆顆全都掉在他膛，沾了他襟，將他一顆心都浸在裡頭，悶悶的，酸酸的，比被人拿到剜還痛苦。

衛燼不由咬牙，越發將人圈進懷中，輕輕一嘆：「莫哭了……」垂眸瞧見一雙赤/的玉足，忙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去到榻邊坐下，「怎的不穿鞋？你子這麼弱，如何折騰得起？」

「不要你管！」姜央又捶他一拳，甕聲賭氣道，「反正你也不管我了……」

衛燼悶悶哼笑兩聲。

小姑娘一向沉穩理智，遇事不慌，似這般耍小孩兒脾氣，還真是比六月飛雪都難遇見。也就只有在他邊，才會卸下所有偽裝，做一孩子，簡簡單單的孩子。

他樂意瞧見如此，有他在，自然無需堅強。

「哭了？」衛燼耐心地一縷縷勾開面頰前的碎發，聲問。

姜央卻是撅著偏頭，堅決否認：「沒有。」眼睛一眨，淚珠就順著面頰掉下來一串。

衛燼強忍住笑意，竟難得沒打趣，只順著話頭道：「行，沒哭，我哭的，幫你乾淨。」

說著便抬起的面頰，將上去，一點一點，吻去拿一道道淚痕，從臉頰，到玉頸。作輕得，像在親吻一抔雪花，稍一用力便會融化似的。

悉的氣息纏綿鼻尖，仿佛窗外的春雨隨風「淅瀝瀝」飄心扉，只一瞬，便將腔子裡荒蕪的焦土滋潤得春暖花開，不講半點道理。姜央由不得環住他脖頸，閉上眼，人便飄上了雲端，又像沒無邊海洋，周圍全是他的氣息，而只是一葉扁舟，在他的溫中載浮載沉。

不自，仰面送上自己的。

四不期然相接，的微涼，他的滾燙。

那灼燒般的反應，兩顆心都不自覺了一。

衛燼卻是沒再作，緩緩睜開眼，濃睫織，泄出一線朦朧的天，案頭的燈火暈染得更加迷離。

姜央知道，他已經，卻仍是用沙啞的嗓音，克制地微笑對說：「去睡吧，這幾天你也累壞了。」

說罷，衛燼便抱著起。

可人才剛要站起，姜央卻忽然施力將他回去。

……

案頭的燭火「嗶啵」了個燈花，暈小一圈，只將將照在他們倆上。目纏綿，天地寂靜，仿佛就只剩這小小的一隅。

影下的人，總是比平日要來得更加人，迷迷滂滂，像雲間的月。

衛燼難自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卻愈發喑啞。

……（抱歉啦，各位寶貝們，此段容在晉江不方便描述，我知道脖子以下不行，但我不知道脖子以上，兩顆頭接吻也能被鎖，審核大人麻煩能不能看清楚，什麼也沒有啊！為什麼鎖！別鎖啦！！煩！……

衛燼努力強撐著，卻只能無能為力、也心甘願地閉上眼，聽著聲音在自己耳邊呢喃：「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該拒絕的，卻只是在那片如夢似幻的春中越發擁，聽見自己聲音無限地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

沒長起來，怪我，給各位仙謝罪了（跪.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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