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他穿的依舊單薄，手指冰冰涼涼地往臉上，「你用詞倒是特別。」

笑瞇瞇地沒跟他辯駁，捧著電腦在那兒搗鼓。

午後越過窗戶淡淡地投在臉上，沈方易靜靜地看著。只有看著，讓陪著他的時候，他才能稍微真正地放鬆一會，不用一閉上眼睛就聽到那些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催促他居安思危，指揮他未雨綢繆。

這些天來他忙起來是一陣一陣的，出時間來陪。實習的這些日子，都住在這兒。來的時候浩浩，門口那小院的太花每每都會被拿出去曬太，樓梯上藏在牆裡的燈帶亮起來會把屋子熏得暖暖的，用來扎頭髮的黑繩子會安靜地躺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面，白的那雙茸茸兔子拖鞋會立著耳朵在門口歡迎他。

而等走的時候，又會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收走，所有的東西都會放回原位，他這個上下幾層的洋房裡半點存在過的痕跡都找不到。這種落差讓他詭異地突然想起那天夜裡，祁沅沅說的話——

悲涼又不甘地說「跟你們這個圈子的人一場，除了背上鄙夷和猜忌，總不能什麼都沒有的空手而歸吧。」

他於是毫不經過大腦的，下意識地了的名字。

「小粥。」

「嗯？」抬頭，依舊是嫣然一笑，「你我幹嘛，一次收一百塊！」

他見到明的笑的時候，突然湧上一種淡淡的苦，他低頭，緩緩說到：「不如我把這房子留給你吧。」

這樣就不是什麼不速之客了。

他不用再看到進來的時候拖著行李，走的時候又什麼都不留了。

陳粥愣住，沈方易說的突然，那話卻直直達心裡，但原先的神僵住不過兩秒，又恢復，笑到：「好呀。」

繼而接上一句：「等那天吧。」

「哪天？」

「我非要不可的那天。」依舊笑盈盈的。

他的心在那一瞬間，驀地疼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明晚更新時間恢復晚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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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第 章

◎確保一生無虞的東西.◎

那天到底是哪一天, 陳粥自己也不知道。

只記得那段時過的很快，就如像神佛所求的那樣。希的的人生普通又平靜，一天中的二十四個小時, 每一個小時的消逝, 甚至都不需要到做了什麼，只需要這樣平靜就好。

從前曾經嫌棄過自己的生活毫無變化、波瀾不驚，卻在那段時間, 無比求，一切都能維持現狀這樣，平靜又重複。

就像今日這個悠閒的午後, 牽著沈方易的手, 把他帶到高教園區垃圾街的尾巷裡的一家茶店, 要了兩杯珍珠茶, 看著滿牆著現在想來稱為「時代眼淚」的心愿便利, 嗦著茶里的珍珠, 皺著眉頭跟沈方易抱怨說到：「這茶是越來越不好喝了。」

給沈方易也點了一杯，招牌的珍珠茶，可沈方易嘗了一口後就沒再了, 抱著手, 雅地坐在那兒，朝抬抬下，「不怕牙疼了？」

陳粥這段時間, 偶爾覺得自己口腔側的牙床作痛。可能是像沈方易說的那樣，吃太多糖了。但從來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 疼起來的時候, 說要戒糖、戒茶, 但等過了那陣子, 又把自己說的話拋之腦後，繼續貪甜。

陳粥避開這事不談，依舊在那兒嘟囔著發表自己的看法：「這明明就是茶沖泡出來的，還說是招牌哦，也不地道，要是有真的拿茶和煮著兌出來就好了，比如普洱、比如龍井……」

推開手邊的茶，雙手托著下，兩隻在桌子下晃，說的像模像樣的。

「家裡那麼多的普洱龍井，也沒見人喝。」沈方易淡淡拆穿。

「那不一樣拉啦，茶要加煮，哦，不僅普洱龍井，甚至還可以加一些花茶，比如茉莉花，梔子花之類的……清香優雅，不要放那麼多的糖，那里就會帶著茶的那種沁人口，還滲著淡淡的香，一定很好喝！」

說的頭頭是道，很像是那麼一回事。

沈方易乜著眼神，角微微上揚，抱著手，坐在那高腳櫃檯上，寵溺地看說的滔滔不絕：「一杯茶，研究出那麼多花樣呢。」

「那當然。」陳粥說完，撈過剛剛被嫌棄放在旁邊的茶，喝了一口，還是皺了皺眉頭，「我小時候還想開一家茶店呢。」

著吸管晃了晃，好似是真的嫌棄手裡的這杯，於是手到沈方易的底盤，把他面前那不喝的那杯拿走了。拿走後還多看他一眼，然後吸了一口後，還是皺著眉頭搖搖頭，像是品嘗了另一款口味後依舊是不滿意。

冬日綿長的夕斜照下，店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陪一年華的坐在那大學城的巷子尾里。

沈方易出聲：「小粥。」

陳粥：「嗯？」

沈方易：「要不，你開個茶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