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輩分完蛋糕,一轉眼,他就去了外頭,不知道給誰打電話,猶豫一會兒,捧起一份花型最好看的蛋糕,端到走廊上。
「你要不要也嘗嘗,這個油不是很膩。」
沈弗崢司機送來一個很廉價的明塑膠袋,他剛打開到一半,轉頭看一眼手上的蛋糕。
「我不吃甜的。」
紙盒上有字,瞧見,不死心地說:「紅豆餅也是甜的,這個跟紅豆餅其實差不多。」
沈弗崢道:「是嗎?」說著,垂眼從盒子拿起一塊,咬了一口說,「是甜的。」
便知道,他不會嘗這份蛋糕了。
被人拒絕,再禮貌委婉,失落也是難免的,好似他不久前才誇知書達理宜室宜家是一種錯覺。
蔣騅對這位堂姐的印象不差,從中學就開始讀寄宿校,聽話乖巧,但凡長輩聊到,沒有一個不夸的,真是會養會教,以後誰娶回家也是有福。
收回目,蔣騅憑心說一句:「其實適合當老婆的,屬於那種就算老公在外頭有私,都能幫面瞞著,面子工程做得滴水不的那種,真的,我沒吹,媽就是這種人,雖然家世次了一點,但娶回去絕對省心。」
沈弗崢看著蔣騅異常認真的樣子,淡淡應和著:「我也覺得,但我沒有私生子啊,用不上這麼好的老婆。」
提到私生子,沈家人估計都能想到沈興之的大兒子沈弗良,沈家的長孫,沈兆之的兒子沈弗永早夭,沈弗良算是家裡年紀最大的。
那是真的不了。
早些年正值婚齡,在外頭沒譜地花天酒地,最後在一個憑校花份走紅的小演員上栽了大跟頭,孩子被送回沈家的時候已經會爸爸了。
一張親子鑑定換走一張支票。
因這事兒,老爺子怒,沈興之雖在南方任職,早年妻兒還常回京市,自那事後,老爺子放話了,說自己很好,他們沒事不必回來看。
整個沈家都知道,老爺子生平最厭蠢人。
那不的二哥,至今婚事還沒定呢。
在沈家,蠢人還是見的,像沈弗良那樣拖累一家的也是稀有品種。
論聰明,大家都聰明,沈興之的二兒子沈弗禹,沈兆之的兒沈弗月,包括沈兆之夭折的大兒子沈弗永,偶有人提及,也惋惜他幾歲大心算就了不得。
大家都聰明,聰明得不得了。
其中屬沈弗禹最像老爺子,從外貌到作風,私底下都說像最像老爺子年輕時候。
可也屬他最不老爺子喜歡,沒人知道為什麼,也沒人敢問。
沈家人取名講究,迷信的要說這一輩行字不好,沾一個弗,弗永不永,弗良不良,禹字作王,偏也沒那個拔尖的命。
沈承之排行老三,原來在兄弟三個里是最沒存在的,娶了個好老婆,更是生了個好兒子。
都說沈弗崢的名字起得好。
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獨字,老爺子起的,嗜權獨勢之人,旁容不下其他。
本來第四個孫子出生,老爺子已經起好名字,沈弗正,那年章載年還在京,說正不在名,改取了一個「崢」字。
遠山嶢崢,當有凌雲志,在途不在眼下,一個弗字,崢與不崢都是好的。
後來,沈弗崢獨重,這名字又有另一番解讀。
依山才好傍水。
他是真傍著獨一份的重在沈家拔尖了。
沈家上一輩人都知道,章載年給沈弗崢的,可不止一個好名字。
提起沈弗良,想到沈弗良的私生子,蔣騅便算了算:「那小孩兒今年上小學了吧?那的跟二舅家還有聯繫嗎?」
「上小學了,聽說是沒斷。」
畢竟有了孩子,怎麼可能斷得乾淨。
可沈興之的老婆不是柿子,這麼多年,拖著大兒子不結婚,也不讓外頭那些妖進門,清楚得很,沈弗良得娶個老爺子滿意的京市閨秀,否則再放縱下去,哪怕沈興之任期滿了調回京市,他們這一家子怕也不了老爺子的眼。
「四哥,你看你上頭的這兩個,結婚的結婚了,有孩子的有孩子,就你沒著沒落,外公和三舅不催你嗎?」
沈弗崢掃他一眼:「怎麼這麼八卦?你自己的事弄清楚沒有?要給我介紹?」
蔣騅笑道:「我哪有什麼人能給你介紹,滿京市還真不好找能配得上你的,彭家那個嫁過旁巍,你總不能娶個二婚的,還是兄弟老婆,孫家那個好像才剛剛讀完博士回國,還有……」
「停——」
沈弗崢打斷,詫異又好笑地著他,「你這都是怎麼配的?」
蔣騅道:「按門當戶對配的啊,你總不能隨隨便便娶個販夫走卒的兒回來吧?」
「販夫走卒的兒怎麼了?人家真求兒一生順遂,未必瞧得上你這點富貴,一日三餐,什麼東西吃久了都會膩,吃什麼不是吃,你媽天天山珍海味,過得開心嗎?」
他這話說得很淡,沒什麼嘲意,似乎只是為了點醒蔣騅,他那麼不喜歡沈禾之,但到底是的兒子,潛移默化還是了影響。
蔣騅卻當局者迷,他只盯著沈弗崢看,然後說:「四哥,你知道你跟我們為什麼不一樣嗎?」
不等沈弗崢回答,他自己說,「你不像外公,沈家人才不會說這種話,你小時候學字,外公是不是說你像章載年?說你有章老先生的風骨,上次去州市章老先生沒見著,真的很想看看,你和這位章老先生是不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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