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剛要順著口爬出去的蝎子又被薛長老一繩子拴住,扯了回來。
如今的狀況再次出乎了薛長老的預料。
神人是副宗主李雨霖出乎了的預料,搖人時發現大小門房皆是藏高手出乎了預料,本來想正義的群毆李雨霖,李雨霖卻離奇的死在了室里出乎了的預料,后來不得不去找宗門師兄求援,宗門師兄不在閉關之出乎了預料,而現在,他們告訴宗主陳寒石是妖邪,副宗主李雨霖就是被他咬死的?
這一夜之間,薛長老總覺自己腦子跟不上事態的變化。
有點惶恐,第一次覺得呆了這麼多年的云雪宗這般陌生。
副宗主和宗主皆是邪祟,這里面不知道還藏著多。
這名門正宗的云雪宗,怎麼給人一種妖魔巢的覺?
這世道真是太可怕了。
之后,眾人又在這地底的室搜索了一番,除了薛長老找到了一本類似丹方的冊子外,再沒有其他發現。
寧紅魚不合計道:“那麼,繼續原來的計劃,只是把圍攻對象由李雨霖換陳寒石,你們有沒有其他意見?”
之所以要說這樣的話,是因為這事表面上看就換了一個群毆對象,實際上質已變了。
群毆神人李雨霖,勝率不會小,畢竟季缺當日一人就和對方打了幾百回合,況且還了傷中了毒。
而要群毆陳寒石就說不準了。
陳寒石是云雪宗的宗主,說是云雪宗最強的那人也不為過。
關鍵是,你并不知曉他的深淺,就像你現在才知道他在這暗的地底煉著邪丹,會把實力不弱的李雨霖輕易咬死,弄那驚悚的半尸骸,更可怕的是,他還在蛻皮,蛻的是魚皮。
他上藏著太多暗的,這些只窺視一角就讓人骨悚然。
總之,這是一個讓人到害怕的存在。
當然,寧紅魚沒表現出什麼懼意,和往常一樣。
季缺思索道:“都是干活,我這沒多問題,就是如果能......”
寧紅魚搶答道:“放心,加錢,翻倍。”
季缺眼神一凝,義正言辭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我這正義的讀書人怎能停止不前?待會兒讓他沖我來!”
羅老頭兒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家伙還是個讀書人?
隨即,他輕描淡寫道:“我加。”
發現季缺盯著自己看后,羅老頭不郁悶道:“你看我干嘛?怎麼,覺得老頭兒我就該貪生怕死?”
季缺心虛道:“沒有,我覺得你一把年紀沒必要這麼拼。”
“什麼一把年紀沒必要拼?他娘的,當年老子也是一名丹士,生平最痛恨這種練邪丹之人!
我當初在外賣丹藥,別人一聽就問你有沒有‘快活丹’、‘神仙丹’賣,看你長得英俊,就私下懷疑你吃了邪丹才常駐容,老夫甚至有幾份姻緣都因為這些風言風語無疾而終。
這種渣滓敗壞了我丹士名聲,阻我姻緣,老夫想弄他怎麼了?需要理由嗎?”
季缺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前輩,待會兒我那先鋒位置就讓給你了。”
“啊這......”
羅老頭兒想要謙讓一下,結果憋了半天找不到好的托詞。
的,這調起高了,下不來臺啊。
這時,所有人都看向了薛長老。
這次行,薛長老一直算是主心骨,因為既是降魔者,又是云雪宗的主人翁,而且行事相對斂,剛好可以中和一下寧紅魚和季缺這對年輕人的沖。
這時的薛長老依舊在看那本小冊子。
這小冊子應該是某種丹方,后面記載的容頗為駭人。
“劉九,甲子年壬水月生,取右瞳。”
“王孫法,亥水年辛金月生,取雙耳垂。”
......
這冊子的后面,是一些人的名字和生辰,以及一些的稱謂。
這是煉丹的配方,里面卻包含了不人類的。
這足以證明羅老頭兒之前聞到的味道是對的,這陳寒石在拿人煉丹。
而薛長老在這冊子上,竟看到了一個悉的名字。
“孫采杰,辛水年辛金月生,取舌。”
看到這個名字,薛長老拿冊子的手忍不住輕輕抖起來。
孫采杰是薛長老曾經的一位得意門生。
這位徒弟很有修行天賦,一直很看重他,可以說,孫采杰是這麼多年來,最為重和看好的弟子之一。
同樣的,孫采杰也不負所,天賦不錯,格也很穩健,有厚積薄發之勢。
最為關鍵的是,孫采杰當年可以說是教導時間最長的弟子,和有不淺的師生誼。
有一天,這位得意門生留下了一封信,說是思鄉心切,想回去探父母,就離開了。
薛長老當時只是笑了笑,云雪宗修行,并不需要所謂的“斷塵緣”,特別是這一脈,一向還很有人味。
薛長老以為孫采杰探完父母后會很快回來,可是幾月過去了依舊杳無音訊,才到有些不對勁,于是派人去傳信。
誰曾想,傳信之人說孫采杰本沒有回去。
薛長老忍不住心急起來,近乎用了所有資源去查孫采杰,而這個弟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無蹤。
有人猜測他是忽然有所悟,外出云游了,另外一些人覺得他是出了意外,被人毀尸滅跡了,更有人懷疑他是魔門細作,自知瞞不住了,所以才無聲無息離開,連那所謂的父母都是假的。
總之,孫采杰這個得意門生的消失給薛長老造了不小的打擊。
這也是這麼多年來都不怎麼收徒,名下弟子得可憐的主要原因。
原來,的寶貝徒弟在這啊!
被這宗主煉了丹藥吃掉了啊!
“老雜種,狗娘養的!”薛長老猛的握了冊子,目眥盡裂道。
隨即看向了寧紅魚幾人,眼神泛紅道:“剛剛你們說什麼?”
饒是季缺都被這模樣嚇了一跳,于是小心翼翼道:“我們在討論等會兒誰當先鋒?”
薛長老眼睛發紅道:“怎麼,誰要跟我搶這位置?”
季缺三人連忙異口同聲道:“沒有,沒有。”
季缺他們并不知道薛長老看到了自己得意門生出現在了丹方里,自然也不會明白為何變得暴躁易怒,眼眶泛紅。
總之,這個群毆聯盟并沒有敵人變得可怕分崩離析,反而因為各種原因變得更目標一致,以及更賣力。
比如因為姻緣被毀憤怒丹士羅老頭兒,被加了錢的正義書生季缺,以及要為徒復仇的薛長老。
既然目標一致,力更足,那這群毆聯盟率先要做的事自然是找到罪魁禍首陳寒石。
寧紅魚分析了一下,他們確實也沒有多退路了。
這事必須越快越好,一是因為方四海的那句“祂要出來了!祂要出來了!”確實給人一種急切之,而這個祂應該和陳寒石不了關系,甚至很有可能,祂就是指的陳寒石。
二是因為這應該是他們不可多得的機會,以陳寒石的行事風格,不該把這樣一張皮凌的留在這里,懷疑這會不會和他吞食了中毒的李雨霖有關。
第三點,那就是他們如今的境,并不是“正義”的一方。
如果陳寒石忽然出現在云雪宗,宣告他們就是害死副宗主李雨霖的兇手,他們將百口難辯。
說來說去,除了薛長老和王長老外,他們都是外人,被人說細作都不為過,還有他們去過了李雨霖的室,難免留下了痕跡,而李雨霖確實死在了那里。
當然,如果陳寒石被活活打死了結果就不一樣了。
說來說去,就是誰贏誰就是正義。
“走!”
薛長老將那紫蝎子一甩,就順著壁往上爬去。
寧紅魚三人心驚膽的看著,生怕一用力把那蝎子摔死了......
這時,在這座迷窟外,在山下的山野間,一聲聲嘹亮的鳴宣告著白日來臨,而在這暗的地底,黑暗依舊如影隨行,宛若永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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