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青枝問道:“小姐,咱們今兒去船運的倉庫,還是直接去碼頭呀?”
杜氏船運在京都有一個占地頗大的倉庫,里面是往來的貨。
而碼頭則是船只進出停泊的地方。
“去碼頭吧。”秦如霜低聲道。
柳氏的人就算再囂張,做些假賬還是會的,去倉庫看不出什麼。
相反,碼頭上貨繁多,都是些搬運工人,里頭的貓膩可多著呢。
馬車走走停停半個時辰后,終于停到了碼頭旁。
寬闊的碼頭,有大半都停泊著杜氏船運的船只。
秦如霜蒙上面紗,被青枝扶著走到了杜氏船運的前頭,正巧有兩伙人看起來像是正在對峙。
青枝正想上去亮明份,被秦如霜制止:“看看在說些什麼。”
打頭的兩個人,一個看著年紀很輕,但應該是個管事,穿著杜氏船運的裳,正站在前頭和另一個人人爭得面紅耳赤。
而另一個人五十多歲,穿錦華服,單看每一樣都是好東西,可偏偏不會搭配,紅紅綠綠的一團,一看就不講究,而且生的是頭大耳,看著就讓人討厭。
又走近一些,秦如霜終于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那年輕管事大聲道:“柳二爺,您這麼辦事可不厚道!東家的雖然說了有二十艘船只歸您管轄,可這船只各有各的貨,您總是把我們這邊的好貨拿走,末了只說一聲虧了,便把虧損算在我們頭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那頭大耳的錦男人,應該就是柳氏的弟弟。
“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做虧損,你做就能盈利了?我這還不是替你們擔了責任,出了事只管往上報虧損便是了,你一個小小的管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那年輕管事被氣得狠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胡說八道!這上好的貨品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家家都在賺錢,到了你這就說賣不出去,虧損,誰還不知道里頭的門道?!”
“那又如何?”柳二爺嗤笑道:“這是我自家的產業,我怎麼賣便怎麼賣,我說這字畫值一兩,那便只值一兩!你一個下人勸你別管太多,當心腦袋!”
“你胡說!這是杜氏船運!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年輕管事本來是想搬出東家,哪知柳二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東家?你是說那做不了主的秦夫人,還是那不得寵的……”
說到這里,到底是有所顧忌,去了秦如霜的名字,接著說:“總之我管這船運是我姐夫親自吩咐,我看誰敢攔我!”
說完大手一揮:“來人!搬貨!”
“欺人太甚!”青枝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氣,聽到柳二爺的狂妄之言,立刻就要沖出去和他理論。
“等等,先別去。”秦如霜將人拉住:“再看看。”
柳二爺話落,后一群五大三的漢子便不顧其他的阻止,將一箱箱貨往另一艘船上搬,有一個漢子作大了一點,箱子蓋子歪了一些,出許多文玩書畫。
看到這里,秦如霜總算知道杜氏船運的虧損是怎麼來的了。
之前就問了錢莊的管事,當初娘親答應柳氏的弟弟手船運,卻也留了心眼,分給柳氏弟弟的船都是運些不值錢的干貨,糧食之類的,看著數量多,其實貨不值錢,一趟下來掙得不多,虧也虧不到哪里去。
而自己人管的船只負責文玩書畫,名貴藥材等,都是上等貨。
于是這姓柳的便想了法子,強行把其他船只的貨截胡到自己船上賣,賣了的東西利潤自己拿走,只管往賬上掛虧損。
一場鬧劇很快結束,秦如霜等柳的人走了,來了剛剛那個年輕管事。
“東家總算來了,再不來,船運都要被他們蛀空了!”
年輕管事姓趙,一見到秦如霜便噼里啪啦開始倒苦水。
趙管事嗓門大,說話又快,等他說完,秦如霜只覺得耳邊嗡嗡嗡的。
“停停停。”秦如霜做了個“停下”的手勢。
“你先告訴我,現在船運誰說了算?二爺?”
“哎,說來慚愧,小的就是夫人專門選來給小姐管理船運的,奈何姓柳的有秦將軍和柳姨娘的首肯,整日拿著當令牌,小的也是沒辦法。”
說完他哀怨地看了青枝一眼:“小的倒是往王府里遞過求見的帖子,都被這位姐姐攔下來了。”
青枝聞言,終于想起了這人是誰,吶吶道:“這不是先前王妃和王爺關系……那會兒心里不舒坦,拒了一回,奴婢就想著往后別拿這些事叨擾您了,所以后面幾次也就拒了……”
秦如霜經過青枝的提醒,終于想起來了,那是第一次和謝洵發生關系,謝洵誤會下藥,兩人鬧得很不愉快,約是記得有人稟報賬面上的事,只是那會兒心里實在難,于是就沒有理會。
“罷了,如今我知道了況,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趙管事躊躇半晌,開口道:“王妃有所不知,這姓柳的雖然蠻橫,卻是個沒腦子的,一開始只顧著吃自己手里那幾艘船上的東西,不疼不的,后來是他家里的兒子中了秀才,來了京都,給他出了主意。”
“王妃別看柳家那個小子才十八,壞心思多得很,他一來京都,姓柳的花樣是一出接著一出,一開始只是藥材,后來連珠寶書畫都敢染指。”
秦如霜聽完,心中了然,原來是父子二人狼狽為啊……
“你先穩住下面的人,其他的等我想想,該怎麼拔了這兩個蛀蟲。”
“是!那小的先走了!”有了東家的首肯,趙管事心里安心不。
雖然王妃看著年紀輕,又是個宅子,但不知怎麼的,就是讓他有一種打從心底里的拜服之。
回王府的路上,秦如霜一直在想著該怎麼理這件事,最好是能將柳氏在生意里的安的人手都拔除掉。
而且還必須連拔起,讓他們再也不敢覬覦的東西。
回到王府后,秦如霜還沒想到兩全其的法子,下人稟報王妃有朋友到府,是的閨中友楊婉兒。
本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會面,沒想到楊婉兒倒是給帶來了個大驚喜。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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