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在泡茶,表一掃上午的霾,春風滿面。
他執起茶壺,傾斜,將沸水注紫砂壺中,茶葉在熱水的衝擊下翻滾著,散發出淡淡香氣。
南梔敲門:“張主任,您找我?”
“南醫生來了,快座。”
張主任端起另一杯剛泡好的普洱放在面前茶幾上,笑瞇瞇地說,
“小南啊,原來你師從丹尼爾先生,這麼高奢的履歷別人炫耀還來不及呢,你倒好,捂得比什麼都深。哎呀,說到底這是沒把我們當自已人啊。”
他轉去辦公桌屜裡取了一個信封,眉梢一揚,看著南梔殷切道:
“喏,這是上次承諾給你申請的飛機上見義勇為獎金,院長已經批了,五萬塊。另外給你破格提了副高,正在走流程。”
南梔被突如其來的喜訊砸得有點頭暈:“……”
張主任見半天吭聲,以為不滿意,忙不迭俯把信封推到眼前,再三保證道:
“你放心,沈薇的傷口已經控制住了,醫院也會出面解釋你潑水家屬的事,並且等派出所調查結果一出來就將劉敏的犯罪過程在網上公佈,全面消除那些對你質疑的聲音。”
天上不會掉無緣無故的餡餅。
南梔心一片平靜,面上表現得寵若驚:“張主任,我一沒功二沒祿,突然提副高恐怕質疑聲會很大。”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先按副高待遇提起來,至於結果,等到你升副高考試和答辯過了再正式公佈。”
張主任到底是隻老狐貍,端起自已那杯茶盅颳了刮杯蓋,慢悠悠地說:
“醫院對你只有一個要求,留在附大好好幹。當然了,要是……”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抬頭目炯炯地著南梔把後半句說完:
“要是能讓丹尼爾先生來趟咱們醫院參觀參觀,那就更好了。”
南梔思忖半秒,如實道:“主任,前面那個我可以保證,我暫時沒有離開附大的打算,至於丹尼爾先生,抱歉,恐怕無能無力。”
“呵呵,小南啊,”
張主任打了個哈哈,和悅道,
“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別把話說那麼死。再說了,這條不是指標,你師父能過來最好,真要沒時間過來也沒關係,別張啊。”
話說這樣,再推諉就是不識抬舉了,南梔趕道謝:
“謝謝院長,謝謝主任。”
張主任滿意頷首,揮揮手解放:
“聽說來了很多指名道姓要看你門診的患者,你回去好好工作吧,有什麼需要隨時過來跟我提。”
從張主任辦公室出來,南梔轉到樓梯間空撥了個電話。
在等待電話接通時,心跳如鼓,直到聽到商辰禹很輕地“喂”了聲。
嗓音略啞著,有些疲憊,但很聽。
“商總在忙麼?有沒有打擾你工作?”手指摳著手機外殼,聲音莫名有些發。
“怎麼會?”
男人角飛揚,在滿室驚愕的目中推開會議室的門徑直往外走,明知故問道,
“事都理好了嗎?”
“嗯。”
南梔聽著話筒裡皮鞋踏在地板的聲音,心跳一下重似一下,過了好一會兒,聽到自已問:
“商總,丹尼爾是你聯絡的吧,你……你為什麼要幫我這麼多忙?”
腳步聲靜止,連著呼吸好似也停滯了。
電話兩頭寂靜無聲。
新建的辦公大樓遠沒有國豪華,穿堂風裹著南非特有的炙熱吹得商辰禹口乾舌燥。
他出一支菸夾在指間輕輕挲著,氣息低沉地問:“你那天氣怎麼樣?”
好像正在張等待考試績的人突然被問你吃了嗎?
南梔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還是抬頭看向窗外,“晴了幾天,又下雨了。”
“喜歡下雨天嗎?”
南梔搖搖頭,又點頭:“小雨天還可以。”
“巧了,我也喜歡小雨天。”
南梔眼睫輕,像個小生攥白大褂的扣子了又,“那我要是喜歡晴天呢?”
對面回答的乾脆:“那我也喜歡晴天。”
你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
南梔腦子轟地一下炸了,著釦子的玉手僵頓住,那一瞬間諸多複雜緒如山崩。
明明心裡早有猜想,但聽到答案的那刻,還是覺心臟停止跳了……
……
好在很忙,忙得沒空瞎想其他心事。
連續兩天的加班,小桃累得腰痠背痛,等看完最後一個病人,關上門毫無形象地一屁坐在地上,唉聲嘆氣道:
“還好明天休息,不然可憐我小桃年紀輕輕就要累得英年早逝了。”
南梔整理好病例,下白大褂洗手,笑著說:
“給你申請調薪了。”
“真的?!”
“嗯,不過加多不知道。”
小桃垂死病中驚坐起,跳起來一把抱住南梔胳膊,“有的加就行,我不挑!哈哈,我就說跟著南姐混肯定有前途。”
南梔笑笑:“拍我馬屁也沒用,我可沒權力。”
“當然有用啦,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對了南姐,告訴你個訊息,今天有人在整鄭小雅。”
“怎麼說?”
小桃鬼鬼祟祟地回頭看了看關閉的房門,手攏在邊聲音小下來說:
“不知道誰給安排了個奇葩病人,那人玩得很花,.門裡被塞了四顆串著繩子的高爾夫球。”
“那鄭小雅沒經驗,拽住繩子另一頭使了吃的勁用蠻力拔出來,被噴得整臉都是s……”
“……”畫面不敢想象。
“裂了?”
“那肯定。”
南梔對鄭小雅沒什麼印象,淡淡道:“好了,抓時間下班回家吧。”
“Yes,Madam!”小桃眨眨眼,朝行了個稽的禮,歡快地跑了。
南梔拎起包也打算出門,應鶯的電話打過來,
“寶寶,這兩天忙壞了吧?我在guess酒吧,快過來放鬆放鬆。”
“不,太累了,只想回家睡覺。”
“別呀,寶寶,我給你心準備了單party,你快點過來呀,不見不散~”
應鶯不給拒絕的機會,吧啦吧啦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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