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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德大師圓寂以後,被一把火燒了灰,小和尚把他的骨灰埋在了梅花下,隨後便離開這一偏僻的寺廟,沒有聲張,沒有哀悼,走的靜悄悄的。
惠德大師離去以後,孟老夫人傷心了幾日,雖然麵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那幾日的食總是不佳,尤其是喝茶水的時候,時常會看著茶水發呆,然後久久說不出話來。
孟老夫人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是老侯爺卻很清楚,回到府裏以後,老侯爺便總是陪在孟老夫人邊,恨不得就直接粘在的上,最後還是老夫人煩的厲害了,將老侯爺趕了出去,這才消停。
老侯爺被孟老夫人轟出來以後,就垂頭喪氣的坐在花廳裏吃茶,可是不是嫌茶水太濃了,就是嫌茶水太燙了,總歸怎麽都不滿意,最後將花廳裏的婢都趕了出來。
婢滿臉委屈的在院子裏走著的時候,正巧被孟對晚看到了:“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副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姑娘!”婢趕給孟對晚行了個禮,“奴婢,奴婢隻是……”
“是什麽?”孟對晚看著婢,然後看了一眼走過來的方向,然後說道,“你是被祖父罵了?”
婢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老侯爺被老夫人趕到花廳以後,心就不大好,見到我們的時候,也惱火的很,泡的茶怎麽都不滿意,最後就把我們趕出來!”
孟對晚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那你們是真的倒黴,了祖父撒氣的人了,你們去邊上休息一會兒吧,我這會兒也沒什麽事,就去看看!”
婢眼睛一亮:“多謝姑娘!”
孟對晚走到花廳的時候,老侯爺正背著手在花廳裏頭走來走去,眉頭鎖,唉聲歎氣。
“祖母隻是有些不高興,祖父用得著這麽著急嘛?”孟對晚掀開簾子走進去,就看到老侯爺滿臉的愁容。
老侯爺愣了一下,見是孟對晚,便苦笑了一聲:“你祖母這把年紀了,這些日子,吃的都了很多,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是心裏頭難,要是跟我發發脾氣,我還放心些,可偏偏,他就是什麽都不說,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
“惠德大師與祖母本來就是故,如今惠德大師不在了,祖母心裏難過在所難免,過些日子也就好些了,祖父也不用這般著急的!”孟對晚有些無奈的說道。
“有些事啊,你這個小妮子又怎麽會知道呢,惠德和你祖母以前哪裏有什麽舊,惠德真正的故友,是你祖母的親生母親,也就是你的太祖母,你祖母出生沒多久,就離世了,後來,你太祖母那邊的親戚一個一個的老去,到最後,記得你太祖母的人,最後竟然也就隻有惠德大師了!”老侯爺在一旁坐下,眉眼間都帶了幾分苦悶。
孟對晚愣了一下,然後走到老侯爺邊,給他泡了一壺新茶:“祖父喝口茶吧!”
老侯爺看著孟對晚手裏的茶盞,接過以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父母在,尚有來,父母去,隻剩歸途!”
孟對晚的手微微一,然後抬頭看向老侯爺:“祖父!”
老侯爺接過看向孟對晚,然後歎了口氣:“你祖母啊,這輩子最大的憾,就是沒能記住母親的樣子,一輩子隻能從別人裏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所以當惠德大師離世以後,對而言,就等同於是的母親,徹底的被人忘了!”
孟對晚沉默了,站在那裏,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們這一輩的人啊,終究還是老去了,我們的年輕狂,執念如斯,終究還是歲月的長河裏消散了!”老侯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往後的這個天下,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
“祖父年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啊?”孟對晚忽然有些好奇,麵前的這個小老頭,年輕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老侯爺聽到孟對晚的話,有些詫異:“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隻是有些好奇,像祖父這樣子的人,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穩重,這麽厲害!”孟對晚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就這麽看著麵前的老侯爺。
有一個瞬間,老侯爺從孟對晚的臉上看到了年輕時的老夫人,他有些恍惚,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頭小子,什麽事都敢做,什麽禍都敢闖,躁躁的,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你祖母也是,我這輩子就沒有見過比膽子更大的人了!”
或許是因為懷念,或許是因為不想辜負孟對晚那滿眼的希冀,老侯爺將自己年輕的荒唐事,又是怎麽改邪歸正,又是怎麽豁出命去,才將老夫人娶回家的事說了一遍。
孟對晚聽了很久,一聲沒吭,就這麽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許久以後,老侯爺喝了手裏的一盞茶,然後看向孟對晚,他的眼裏滿滿的憐惜:“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也好,你祖母也罷,我們都是很灑很隨的子,做事憑著自己的高興,不在乎有沒有結果,更加不在乎結果是不是好的,我們隻會去做當下自己想要做的事,不想要留下任何的憾!”
“難道,就不會有後悔的事嗎?”孟對晚抬頭看著老侯爺,目裏有些茫然。
“做什麽不會後悔?”老侯爺笑了一下,“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其實在分岔路上,不管怎麽選都是會後悔的,那我們就盡可能的做到,這輩子不要有憾,不要有錯過,畢竟最後,我們可能都會後悔!”
孟對晚看著老侯爺,久久沒有說話。
許久以後,孟對晚忽然問道:“如果那個時候,祖母醒不過來,就那麽去了,祖父還會守在邊嗎?”
老侯爺幾乎沒有半點猶豫,點了點頭:“當然啊,不論如何,那個時候的我,乃至現在的我,都會以為反顧的守在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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