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詩書氣自華,最是書香能致遠,老祖宗的話不會沒有道理。
春三月,一年中最好的時候,卯時還未過,天便已經大亮。
薛延一早就起來,帶著家里的老黃狗繞著屋子跑了一圈才回來。裳半著黏在前,薛延撥了撥額發,反用腳踹上門,而后輕車路往廚房奔。黃狗累得跑不,趴在房檐底下瞇著眼氣。
阿梨站在灶臺邊,耐心地熬著紅豆粥,滿屋子醇厚的香氣,貍花貓蹲在腳邊,腦袋親昵地挨著小。
貓和狗都是房子的原住民,薛延買下房子的時候,它們就在了。房東當時有些尷尬,本想毀了窩趕它們走,被阿梨攔下。信緣分,也覺著這一貓一狗通人,便就留下來,一喂就是三年。
薛延把上扯開,卷團搭在椅背上,而后閉著眼上阿梨背后。
他剛完,上一的汗意,沒多好聞,阿梨聳聳肩膀,示意讓他下去。
薛延裝作不知道,反而用下蹭的頸窩,惹得阿梨低低地笑。
手往后一把薛延的頭發,輕聲哄著,“薛延,去洗個澡,待會吃飯了。”
薛延含住的耳垂,用齒尖咬了下,含糊不清問,“吃什麼菜?”
阿梨說,“吃梅菜,好不好?”
薛延不滿意,齒上力道更重了些,“我要吃。”
阿梨拒絕,“你沒聽大夫說嗎,年紀大了要油鹽,再說了,大早上吃那麼膩的東西不好,你聽話。”
薛延眉頭一皺,“你怎麼總變著法兒地說我老。”
阿梨笑起來,手上勺子攪了幾下鍋里的粥,小聲說,“好似我不說,你就不長歲數一樣。”
薛延不滿,搶過的勺子扔到一邊,阿梨驚呼,回頭問,“你干什麼呢……”
話還沒說完,便就被薛延一把提著腰抱起來,好似抱著小時的寶瑜。阿梨偏瘦,即便這麼多年過去,還是小小的子,薛延兩手環握就能掐住的腰,毫無費力就讓坐在自己手臂上,上下掂兩下,好似摟著一顆白菜似的輕松。
阿梨被嚇了一跳,趕抱住他脖子,虛音兒問,“薛延,你鬧什麼!”
薛延樂兩聲,就勢親鎖骨兩下,“就是證明一下,我年紀是上去了,勁兒可一點不小,該干的事,樁樁件件都還能干。”
他上□□著,阿梨指尖搭在他背部上,又又。
哭笑不得,罵他“稚。”
貍貓仰著腦袋瞧他們,薛延挑眉看回去,“怎麼著,羨慕?”
貍貓尾一翹,喵嗚一聲,轉躥出去到黃狗邊,一貓一狗依偎在一起,舒哉曬起了太。
阿梨著急鍋里的東西,拍兩下薛延的肩膀,“快放我下來,粥就要糊了!”
薛延不不愿又用下蹭兩下,這才肯放手。
早飯吃紅豆粥和梅干菜,為了滿足薛延對的,阿梨又多加了一小塊臘,又細又短,還沒有一拇指長。薛延嫌棄地看了半晌,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吃掉。
吃過飯,又喂了貓狗,兩人鎖門出去。
院子不在繁華的街市,更臨近郊外,樹木蓬叢,有人煙,十分安靜。早先時候忙碌了那麼些年,現好不容易功退了,閑下來反覺得渾不自在,薛延帶著阿梨在城門口的林蔭路搭了個木棚子,給過路人溫酒沏茶,偶爾還會做些時令小菜,價格便宜,但什麼時候開張看心。
天涼了不賣,天熱了不賣,心不好時不賣,心太好時也不賣。
不是為了賺錢,就是純粹想多見見人,聽聽故事。
通過這條路的大多是從北往南來的旅人,很多來自于京城,和他們聊天時候,很容易就能聽到關于薛聞他們的事。
今個天氣不錯,路上來往的行人也多了起來,有兩個進攤子里,討了兩碗綠豆湯。
阿梨剛做了涼拌香椿,大方地送上一碟,而后到旁邊桌和薛延一起剝竹筍。
午時天熱,那兩人不急著走,喝茶歇涼,聊些瑣事。
其中一個高個子說,“現在這樣世道,窮人和富人差的實在太多,前些天在京城做生意,賠的差點子都要了當掉,但看那些有錢人呢,連著開了三個馬場。那麼多好馬啊,用來給人玩蹴鞠。”
矮的笑了笑,“那你玩的時候,不也爽的嗎。”
頓了頓,他又道,“人家有錢,自己賺的,干什麼就干什麼,咱們管得著嗎。人家薛聞年紀輕輕就富可敵國,十六七歲年紀已經兩次下海前往波斯,再看看你,你十七歲的時候在做什麼。所以說啊,人家有錢,那是命中注定,財運來了想躲都躲不掉。”
高的那個酸溜溜,“那你也不看看人家那個家世,父親舅舅小叔叔,就連發小都是響當當的大,那含的不是金湯匙,是金馬勺啊。”
薛延聽得不太高興,把筍往旁邊一扔,站起來就想趕人出去。
阿梨趕拉住他袖子,“你做什麼?”
薛延說,“那人怎麼這樣,吃著老子的香椿,還損老子的兒子。”
阿梨說,“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拐彎抹角說你兒子花錢大手大腳還任的人嗎,忍忍得了。”
薛延皺眉拍了下桌子,歪頭問阿梨,“你說他怎麼又開了那麼多馬場,腦子有病嗎?有錢沒花也不是這樣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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