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大痛,笑中有淚。
這種悲苦,或許隻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會。
這一家人,為了抗擊異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老者還重傷,如今卻隻能躺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項天為之容。
黎清在這一刻也想起了自己被異族殺害的家人,不自的掉下了淚水,坐到了老人旁。
「你們知道嗎?他們一個個就倒在我的眼前,而我卻救不了他們,我真是廢,廢……」
老人說著說著「啪……」的自扇耳,愧疚,自責……
項天攔住了想要阻擋老人的黎清。
這個時候,這樣他或許會稍微好一點。
老人現在痛的不是,而是心靈。
項天沒有別的目的,他就是想讓老人將這些發泄出來。
整整大半個時辰,老人自言自語了大半個時辰,就打了自己大半個時辰……
而項天和黎清就看了大半個時辰,一言不發。
「多謝兩位的酒菜,也多謝兩位能聽我這糟老頭子在這裡發牢……可惜,這酒菜錢我還不上了。」
老人停下來之後,再次喝了一碗酒,再次倒臥在破麻袋上,背對著項天和黎清,擺了擺手。
項天扶起淚眼朦朧的黎清,看著老人的背影,道:「老人家,若是相信晚輩,說出那個名字。若是半個月後我還見到他再生,必替你誅殺之。」
老人愣住了,許久之後,才道:「我林木生,他太。」
「晚輩告辭。」
項天將這兩個名字記在了心間。
他第一眼就看出,老人不簡單,虛道境強者。而且,也看出對方過傷,有異族殘存氣息,而且還不止過一次傷,有的傷勢明顯比較新,有的卻是幾年前的舊傷。
再加上老人痛不生的況下,甚至命不久矣的況下,沒有選擇自絕,必然還有心願未了。
對於這樣一個老人,還能有什麼心願?
復仇,唯有這一個。
從傷勢可以看出,在一家人死後,老人最起碼還和異族大戰過數次。
如今,老人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以他觀察,最多十五日,神魂必然枯竭,神仙難救。
所以,他才承諾十五日以後,若是能夠見到對方的仇人還活著,他便出手斬之,以在天之靈。
他能做的隻有這麼多。
黎清一言不發,心沉重,默默的跟在項天後。
雖然沒有理解項天和老人最後的對話,但相信項天。
……
不久後,項天找了一間客店,打算在風城修整一段時間。
畢竟兩人多天趕路,幾乎沒怎麼休息過。再加上黎清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宜趕路。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承諾未完。
直至傍晚,項天才輕手輕腳的從黎清房間走出。
黎清剛剛才睡下,他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一進房間,他就隨手拿出了那枚金屬片,再次開始細細查探。
來自古戰場,異族又特別重視,會是什麼呢?
項天揣了足足兩個時辰,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呼」
他長出一口氣,了雙眼,隻能將金屬片再次收了起來。
沐浴更之後,他盤坐在了床上,很快便進了定狀態。
「你小子怎麼進來了?」
忽然,沉睡中的紫金小龍覺有什麼拉自己,當即一個翻滾,正好看到了一臉笑意的項天。
「你還真把這裡當了龍床了,想睡就睡?」
項天將紫金小龍提在手了手中,惡狠狠的道。
他早就發誓,終有一天要暴揍這條小龍一頓。
「我明白了,你修為增加,現在能夠自由出開闢的天了……你什麼時候做到的?以後可別這麼嚇我,人嚇龍,嚇死龍……」
紫金小龍掙項天,提著天一側人立而起,警惕的看著項天嚷嚷道。
「從我進虛道境的那一刻就可以隨意出了……」
項天下了笑,婆娑著下,真想現在就揍對方一頓。
當時他還不明白太初真解在他天靈蓋上修出的這口,結果被紫金小龍鑽了空子,當時他好說歹說,對方就是死活不出來,他也拿對方的沒辦法。
如今,隨著修為的增加,他漸漸發現了這些天的妙用。
其中擁有太初氣息,即使他在睡夢中都可以讓神魂進來此地修鍊,而且事半功倍。
「你別這麼笑,表太賤了……」
紫金小龍覺況不妙,扯著嗓子大喊。
「能有你賤,明明是條龍,卻搞得自己跟頭豬一樣,而且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那種豬,賴在我腦袋上不肯走了。你說說你……這麼強大的脈,做點什麼不好?」
項天再次將紫金小龍在手中。
「這也不是沒辦法嗎,你以為我喜歡呆在裡麵?不知道怎麼了,本座原本英明神武,蓋世無敵,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像是被迴了一樣,不但不無敵了,就連記憶都缺失的厲害。後來和你們接,老子一覺睡了個萬古匆匆,也是沒誰了……」
紫金小龍說起來就來氣,卻偏偏怎麼也想不起自己這一覺之前在做什麼,為什麼睡這麼長時間,甚至連他的來歷都不記得了,隻約約記得一些殘碎的畫麵。
項天猛然想起了龍皇。
不過,他後來特意問過龍皇,對方為了保留脈,以強絕法力鎮封了自己這個後裔,令其生命陷靜止狀態。
而且,還特意剝離了對方大部分記憶,甚至將自己都在對方的記憶中抹除。
這一切都是為了紫金小龍好。
據龍皇說,他這小兒子天資過人,超越了一眾兄弟姐妹。
然而,卻沒將天資放在修鍊上,整天搗鼓些沒用的,仗著自己老爹是龍皇,惹是生非。
所以,他纔要抹除自己在紫金小龍記憶中的位置,讓其重活一世,不再像原本那般玩世不恭。
「哦,對了,我在睡夢中知道你被一群人去幹了些壞事,現在幹完了嗎?我們這是在哪?」
紫金小龍似是想起了什麼,轉移話題道。
其實,他纔不在乎在哪呢,反正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