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燒烤吃到晚上九點鐘才散。
每個人都喝了一點酒,郝鋼和厲程酒量好,喝完沒什麼事。劉喜和劉飛燕,還有姚慧直喊頭暈,坐在沙發上不了。
金穗去照顧兒子,郝鋼在外面掃地,金秀和厲程兩人一起到廚房里洗碗。
金秀去鍋里舀熱水,厲程阻止道:“你坐一邊休息吧,這些事我來做就好。”
有意想看一看他做家務的練程度,便拉來一張凳子坐在靠門口的地方。
厲程拿水瓢舀上熱水,放到洗碗的盆里,再拿起洗碗布去刷碗。碗沾了很多油,拿在手里打,摔到盆里發出很大的響聲。
他帶著一些歉意回頭看金秀:“油太多了,有點。”
金秀朝他笑笑:“你小心一點就好,我們家碗很多的。”
厲程問:“有沒有洗碗用的堿面?平常我媽都拿那個洗的。”
金秀指著墻上的一個小櫥窗:“有的,就在那兒。”
看得出來,他平常在家是很做家務活兒的,大概是為了想在自己面前博得一個好印象。金秀問他:“厲程,你平常在家里,是你媽不讓你干家務,還是你本就是排斥的?”
厲程一邊碗一邊回頭說:“你見過哪個男人在家里是熱衷家務的?先不說要他懶不懶,就算勤快,你覺得在家里做家務的機會多嗎?”
金秀說:“所以你是說你沒機會做?”
厲程說:“我媽很能干,家務全包,我很有手的機會。現在進了派出所,工作忙,就算有心做家務,也沒有時間。”
金秀說:“我姐夫在家里的時候,會做家務。”
厲程笑了笑道:“但他一年在家里的時間才多長?我覺得我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我可以說,我會尊重家庭員的勞果,不會推卸自己應該要承擔的責任,也不會把別人的付出當理所當然。”
金秀側頭問他:“我們為什麼要討論這個問題呢?”
厲程說:“因為有意義吧。誰會做沒有意義的事呢?”
金秀撇道:“我覺得在這兒看你洗碗就沒意義的。”
郝鋼掃完地,把掃把歸攏好,到廚房來找他:“洗好了沒有?一起走嗎?”
厲程說:“我還沒洗好,一會兒還要跟金秀聊點事,你先走吧。”
郝鋼眼睛含笑,看一眼金秀說:“行,那我就先走了。”
他去正屋跟金穗打招呼,金穗把兒子放下,準備送他出門。他擺手拒絕:“不用送了,我一個大男人還用你送,像什麼話?你得注意一點廚房里的那倆人。”
金穗笑了笑:“那兩個加起來都超過五十歲的人了,有什麼值得注意的?要不你幫忙把姚慧送回家吧?”
姚慧不勝酒力,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休息。郝鋼又往廚房方向看一眼,點頭道:“行,那我送姚慧。”
廚房里,厲程把碗洗好,在圍上把手干了再下來。金秀接過來,掛到墻上去。
他看著金秀說:“我先回去了。”
金秀說:“我送送你。”
覺到應該是有話要說,他點頭:“行,那我去跟你姐打個招呼。”
金穗看到他過來,便解釋道:“剛才我讓郝鋼先把姚慧送回家了。”
厲程點頭:“金穗姐,我也回家了,金秀送我。”
“送你?”金穗失笑:“送你,然后你再送回來,這樣來回要不要折騰到天亮?”
厲程搖頭,一本正經地回答:“不至于。”
金穗揮揮手:“那你們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厲程和金秀一同走出院門,沿著大街慢慢地走。這會兒進秋天,夜風有點涼。
金秀背著手,沒有說話。厲程走在左手邊,側頭就能看到紅了的耳。
他先開口:“你喝了酒,耳就會紅嗎?”
金秀說:“很紅嗎?我不知道,以前也沒有人跟我說。”
厲程問:“以前經常喝酒?”
搖頭:“不是經常喝。過節跟家人朋友一起吃飯才會喝一點。這些年在外頭跟師傅,再過來跟我姐,也沒有什麼機會喝酒。”
厲程停下腳步,溫地著的名字:“金秀,你打算一直這樣跟你姐生活嗎?”
金秀愣了愣,本來說送厲程,就是有點私心話要說,剛才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現在他把話鋪開了,就接起來。
“厲程,我現在想找個男人談對象結婚,并不是因為我想家了。我姐一個人在京城,既要搞工作,還要帶著兩個孩子,我姐夫長期在部隊,家里平時有點重活,需要男人來干。”看著他,淡淡地說。
“所以?”他問。
金秀說:“所以,只要這個男人心眼好,有份正當的工作,不是厲程也可以的。”
厲程有點傷:“就不能把范圍再小一點,只能是我厲程嗎?”
金秀抿著,好一會兒才說:“我以前談過對象,想必你是知道的。我現在沒有那麼濃厚的,因為有的人,未必是能過到一塊兒的。我不排斥你,但我要明確地告訴你,我結婚是要以幫襯我姐為主要目的的,往后的生活重心是朝我姐這邊傾斜的。”
厲程問:“傾斜到什麼程度?”
金秀說:“至要幫著一起把金珩金瑀帶大一點。以后他們哥倆半夜生病去醫院,我們必須陪著去。”
厲程咽咽口水,問道:“就這樣嗎?”
金秀說:“我之所以了結婚的念頭,就是因為上次哥倆半夜生病,家里沒個男人,只有我和我姐。走在沒有人的街頭,太害怕了。”
厲程笑:“就這樣的要求?我還以為要上刀山下火海,搞得我怪張的。”
金秀說:“這種小事堆在一起久了,就會變大事。你好好考慮,或者回去跟你家人商量,如果你還有更好的選擇,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厲程看著說:“還用商量嗎?你不是見過我媽了嗎?”
金秀不淡定了:“你什麼意思?”
厲程嘆氣:“上回在你家里端了豆腐回去,我就在面前坦白,說郝鋼想撮合我倆。我媽問了一些況,覺得你好的。”
金秀后知后覺:“所以去做服是愰子?”
厲程無奈:“我讓先不要去,嚇著你就不好了。”
金秀抿不說話。
厲程把手搭在的肩膀上,鄭重地說:“你就是我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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