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廣安幽幽地說:“是你們容不下我。”
孟思昭要被他這句話逗笑了,他冷哼道:“錯了,不是我們容不下你,是容不下你的老伴。”
孟廣安氣得又走起來,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剛嫁到我們家來的時候,一整天除了生氣之外,也沒見有什麼真本事。怎麼現在就變得這麼厲害了?”
孟思昭耳尖,聽到他說的話,沒有回應。
第二天上午,孟思昭去學校上課,金穗原本計劃要跟金秀一起去梅村市場,一想到家里又是只剩劉喜和孟廣安在,有些不放心,便讓金秀先去,有事打電話到家里來便可。
劉喜接到小姐妹劉飛燕的電話,說不知道從客運站到長谷大街要搭幾路車,讓過去接一下。
金穗只得讓去,自己在家里照顧孩子。
吃完早飯,看著天氣還不太熱,便推孩子去附近的公園轉轉。兩孩子現在扶著東西可以自己站著,金穗帶他們在外頭玩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推著孩子回去。
回到巷子里,遠遠看到自己家門前站著一個人,個子不高,像是個人。快速走過去,才發現在門口站著的是蒯老太。
金穗問:“蒯阿姨,你在我家門前,可是有什麼事?”
蒯老太眼睛里有在閃爍:“我就是來看看,那孟老頭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金穗說:“是要走了,我們已經把話都說明白了。”
蒯老太說:“唉!你這兩個孩子呢,他回去了你孩子怎麼辦?聽說你們工作都忙的。”語氣有些著急。
金穗心里冷笑,面上卻假裝溫地說:“我又請了一個保姆,是小劉同村的小姐妹。”
蒯老太說:“哎,多請一個人還得多花錢呢,何必呢?昨天的事兒是孟老頭和我做得不好,我在這兒向你道歉,你就別讓他走了。”
金穗問道:“蒯阿姨,你們什麼關系呢?你來替我家公公道歉?他知道嗎?”
蒯老太尷尬地說:“我們就是朋友關系嘛!也沒你們想的那麼不堪,我都活到這把歲數了,什麼風浪都見過。人年紀大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腳步,會有一種被社會被孩子拋棄的想法,其實可憐的。”
金穗問:“你也有這種念頭嗎?”
蒯老太說:“我還好吧。自小就在這一片長大,有悉的鄰居和朋友,還過得去。”
金穗笑:“我家公公不是京城這兒的人,所以他覺得在京城過得空虛。他得回老家去,那兒有他的。”
蒯老太說:“哎,可是兒子不在邊啊!這樣也會孤獨的。”
金穗問:“蒯阿姨,您對我們家的況知道的有多?我們在老家還有一個弟弟,快十七歲,還在讀書呢,另外還有一個后媽帶來的兒子,也在同一個村里生活。”
蒯老太有些結:“什……什麼?老家還有一個弟弟,后媽帶來的兒子?我不知道呢,他沒跟我說過。”
金穗為了讓徹底死心,說道:“老家的弟弟是后媽生的,現在公公不掙錢,那個弟弟都是我們給錢供讀書生活呢。實話跟你說,我們并不是因為老頭子看孩子不上心才讓他回去的,而是不能接他在京城里找老伴。”
蒯老太一下子就愣住。
金穗繼續說:“我猜我那公公為了討好你,一定沒跟你說過這些況。你什麼心思我們也明白,你要跟他往來我們攔不住,但不能到我家里來。你要真不嫌棄他死過兩次老婆,那你們倆單獨在外頭過。”
蒯老太面子上掛不住,只會說:“真沒有你想的那麼差勁。”
金穗說:“我嫁進孟家,過后婆婆的氣,孟思昭也因為父親再娶,沒得過家庭的關。所以我們是一致反對他再找的,但從人文關懷上說,這有些殘忍不厚道。所以選個折衷的方式,別舞到我們面前來。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這是我的底線,誰也不能過,不然我不客氣!”
蒯老太無話可說。想了一夜,覺得只要孟廣安留下,假以時日,總能住進這個大院子里來。只要對金穗的兩個兒子好一點,那孟思昭又在部隊,有一定的實權資源,將來想給自己的孫子謀點便利,總是可以的。
誰知道這夫妻倆就是不同意孟廣安再找老伴,一棒子打死了的念頭。
有些心灰意冷地說:“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那樣。”
金穗剛才見沒說話,準備要推門進屋的。聽了這話,多點耐心回答:“我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但誰都不能保證自己能包容得了沒有緣關系的人。我們現在孩子小,又經歷過后媽的苦,沒有那麼多力去應付其他的生活,干脆就斷了這種可能。”
說完不再理會蒯老太,拉了門將嬰兒車推進去,再關上門。
孟廣安在屋里瞧見金穗帶孩子回來了,趿上鞋子想出來問問跟蒯老太聊得怎麼樣。金穗在屋檐下把孩子從推車里抱出來,看到他躲在玻璃窗后的影,朝他甩了一個白眼。
不想回老家,還帶著蒯老太住進來,簡直是妄想!
眼看著要到中午,劉喜還沒有回來,孟廣安依舊躲在房間里不出來,金穗也懶得去招呼他,打算隨意炒個醬料配著面條吃。兩個兒子開始長牙,喜歡吃面條。
在廚房里煮面條,把兩個兒子放在客廳里的柵欄里自己玩。面條剛下鍋,院門那兒便傳來重重的敲門聲,還伴著獷的嚷聲。
金穗來到廚房門口,見孟廣安也在屋檐下,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一會兒孟廣安先服,去開院門。金穗繼續回廚房去煮面條。
面條沒,孟廣安進來,臉灰白,后頭還跟著一個材中等的男人,乍一眼看上去,跟蒯老太有些像。
不等問,那個男人先說:“你跟我媽說了什麼話?一回家就暈倒了。”
金穗心想著怕是要被訛上了。看一眼孟廣安,這會兒他六神無主,便對蒯老太的兒子說:“沒說什麼。我帶孩子回來的時候看到在我家門口站著,便聊了一些家常。”
蒯老太的兒子崔漢生,他氣極敗壞地說:“一定是你罵了,才把氣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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