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平上蓋著一條褐絨毯,直到這一刻,天歌方才發現他竟沒有雙,而且左臉有很大一塊燙疤,使得原本英俊的臉平添幾分煞氣。
「你救我,北冥淵在這世上便多了一個敵人。」天歌視線並沒有在屈平上停留,雲淡風輕道。
如果與那些侍衛手時天歌還不確定,那麼在躲避獨孤瑾暗的一刻,覺到這出了問題。
屈平不言,抬手替天歌把脈,片刻后眉頭微皺,「你中毒了,確切說應該是你的母親中了毒,在胎里將毒素傳給你……你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天歌暗驚,楚玥郡主中毒,那麼銀面死於錦苑,是因為劇毒發作?
「稍後我配副葯給你,至此你每日來德濟堂領葯,半月後毒素自會清除。」屈平收手,按機關時木製椅轉了回去,繼續碾葯。
「多謝。」天歌沒有驚訝屈平的大方,知道屈平的大方緣於海深仇,亦明白自己好好活下去,對他來說便是最大的回饋。
天歌離開后,石室另一扇暗門轟然響起,容祁姿瀲灧的走出來,抬直接坐到案臺上,「真中毒了?」
「真是銀面?」屈平沒有回頭,冷冷開口。
「除了是銀面,你如何解釋鎮南侯府的嫡小姐,大齊第一醜天歌會跟北冥淵結仇?」容祁隨手拿起案臺上一個紫瓷瓶,「智者千慮,必有一疏,只是北冥淵的這個疏忽,太過致命。」
「他算什麼智者,小人一個。」屈平雙手陡停,眼底溢出寒冽。
「小人自有長,不然死的為什麼不是他。」容祁打開瓷瓶,一刺鼻的中藥味兒飄出來,惹的他皺眉,「堂堂鬼醫配出這麼難吃的葯,你不慚愧麼!」
「好吃的那是廚子!」屈平冷哼。
「走了。」容祁飛落地,作行雲流水,白翩躚,風華絕艷。
待容祁行至石門,屈平突然開口,「你與天歌倒是很像,都被人下毒到母,自胎裡帶毒。」
容祁止步,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一片冰寒……
天歌離開室,讓店小二抓了兩副暖泡腳的湯藥,順便又在幽市逛了一圈,方才去天閣換裝,之後回了鎮南侯府。
此時侯府里已經了套。
鍾綺院,月牙被老夫人邊的周嬤嬤甩了好幾個耳,角流,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
「還不說?」座上,穿著錦緞的老婦人冷眼掃過月牙,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的眼眸泛起怒意。
「回老夫人,奴婢當真不知大小姐去了哪裡,求老夫人饒命!」月牙匍匐叩首,低聲哽咽。
「罷了,連自家小姐都看不住,要你何用。」老夫人厲目閃過,周嬤嬤立時心領神會,下人將月牙拖拽出去,打死。
旁側,雪瑤憂心上前,「祖母若置了這丫頭,大姐肯定會不高興的。」
老夫人一聽這話,臉愈發難看,「怎麼,我想置個下人還要看那醜八怪的臉?」
雪瑤對面,一直沒有吭聲的清抬頭,「母親……」
「你閉,當初我好說歹說不讓你娶楚玥那個破爛貨你偏不聽,這下倒好,生下個醜八怪扔給咱們不說,還凈闖禍!殿前司指揮使那是依著太子的意思搜府,憑什麼不讓!」
老夫人越說越氣,瞪了眼月牙,「還不把拉出去!」
就在這時,天歌自外面走進來,止步行禮,「天歌拜見祖母,拜見父親。」
氣氛有些尷尬,兩個拽著月牙的下人有些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天歌一臉無害看過去,「你們幹什麼?」
兩個下人見天歌那張醜臉猶如鬼面,嚇的渾一哆嗦。
月牙忍著痛,立時掙跑過來,乾瘦臉頰慘白如紙,「小姐……」
座上,老夫人滿臉嫌棄,正眼都沒給天歌一個,轉瞥向自己兒子。
「天歌,瑤兒說你不讓侍衛搜錦苑,還打傷了獨孤大人?」清是武將,材魁梧,相貌堂堂,因為常年在校場練兵的緣故呈古銅,更顯朗。
「因為他不配。」天歌將月牙拉到後,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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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檀是平南侯府的嫡女。 年幼時母親去世,父親娶繼室入門、生下與她同父異母的幾個兄弟姊妹後,她就已經被排擠在平南侯府邊緣,好在後來被太子李明衍接進了東宮。 在東宮生活的八年,李明衍如父如兄,對她管教甚嚴。 陸雲檀敬他,不敢叫一聲哥哥,只敢喊殿下,更是從心底裏怕他,守着森嚴的規矩,不敢越雷池半步。 無人知道,陸雲檀更愛他,愛得癡狂,偷偷藏着他的發,他的紙與帕。 殿下差人送來了一匹繡緞 我當着衆宮女的面將它壓在箱匣最底層 入夜後偷偷拿出緊貼肌膚 想要殿下您的手 狠狠撕碎它,滾燙的薄脣用力吸咬我的耳珠,看你淡漠的眼漸漸染上迷情 是我做過最旖旎的夢。 可她明白,這位矜貴清冷的太子殿下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 . 朝野衆臣眼裏,當今太子李明衍如謫仙下凡,清冷高貴,無論是品性與能力,皆爲歷代儲君之最。 這位完美的儲君殿下向來克己慎獨,唯一的出格之事,那就是枉顧禮法,將平南侯府那個小姑娘深養在東宮。 衆人以爲儲君殿下就是可憐小姑娘母親早亡,動下惻隱之心。 但只有李明衍自己知道,他動的不只是惻隱之心。 對她,是偏執、是掠奪,是要拼命剋制才能忍下的控制慾,是日日夜夜想將她禁錮身邊的瘋狂佔有。 . 終於有一天—— 裝有陸雲檀一切小祕密的小匣子被徹底打翻,所有太子殿下的東西散落一地。 她慌亂想撿起,最後撞進李明衍那深不見底的眼眸。 他一步一步逼近,最後那雙尊貴無比的手輕蒙她雙眼,鉗制她細腰,不讓她逃脫半分,聲音低沉繞耳畔:“原來忍得這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