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喝了口茶,盯著王二頭上的落葉,眼神微瞇。
這也太特麽應景了。
隻聽王二揮著手腳,臉有些沮喪:“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我家的富貴越長越不像我了嗎?”
“我一直都知道啊,又怎樣?”
王二頓時耷拉個臉:“不僅如此,我發現我娘子平時與黃有財親近的很,路上個麵都眉來眼去的,而且富貴好像……好像長得有點像有財!”
這該死的反弧,竟然延遲了二十二年,陳有些欣,如今這王二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於是陳端起手中的清茶,遞到王二的麵前:
“你且看這茶。”
王二盯著茶杯,從茶水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頭上翠綠的落葉,綠的那麽惹眼,卻又那麽的恰到好,沒有毫的違和。頓時王二陷了茫然之中,眼神好似失去了神采。
“從這其中,你看到了什麽?”陳輕聲問道。
王二一陣恍惚,似是陷了一種掙紮之中,喃喃自語道:
“我的頭頂一片綠,綠,太綠了!”
“那從這抹綠之中,你又看到了什麽?”陳繼續發問。
王二陷了沉思,語氣充滿了哲學:“從這一抹綠之中,我看到了一抹豁達,一抹開朗,好像這世界都清淨了一般,隻剩下這一抹天然的綠,陳兄你是想告訴我,綠所代表的含義是吧?”
王二茅塞頓開,眉宇施展開,眼神更是看淡一切,好似什麽都放下了。
他道:“綠是這世上最特別的,代表著豁達,代表著淡然,若是能看明白這綠,那麽人也就活明白了,陳兄我悟了,我決定……”
“你決定什麽?”
陳盯著王二,突然覺得有點不妙。
“我決定原諒!”
陳:……
焯,他特麽就知道是這樣,這丫的沒救了。
頓了頓,陳遠離了王二幾步,怕被他傳染,同時說道:
“王兄大度,我佩服!”
王二角帶笑,輕輕搖頭:“我可以知道這件事,也可以裝不知道,人活一世,也不能活得太明白,一旦看紅塵,也就活到頭了你說是吧陳兄,事已至此,那還能怎麽辦,當然是選擇原諒啊。”
說著,王二一揮袖,負手站在槐樹之下,輕輕拿起了頭頂的落葉,自語道:
“我可太喜歡這了。”
著王二蕭瑟的影,陳陷默然之中,他從王二的影子裏,看到了對生活的態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王二不願意恨,也恨不起來,這一輩子他的願是有個孩子,雖然換了個方式實現了,可也總算是圓了此生的宿夢,他無憾矣。
從這之後,王二就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與虎妞以及富貴生活著。
眼看富貴已經年,王二的憂愁又來了。
富貴從小不愁吃喝,加上王二與狗大戶的過度寵溺,也就養了他恃寵而驕的格,見誰都不當回事。
這種格久而久之,終於被心的王二所注意。
這一日,王二拉著富貴來到了陳的小木屋前。
“陳兄,犬子頑劣,還希你能夠好好教導他,讓他做個人。”
陳看著頭顱高高揚起,沒把自己當回事的王富貴,有些不願,他還嫌好日子沒過夠呢,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幹嘛。
剛要出口拒絕,王富貴卻率先開口了,他眼神桀驁的注視著陳,語氣輕浮:
“就你特麽陳啊?”
陳:?
好家夥,真有禮貌。
“是我。”頓了幾息,陳點頭回應道。
王富貴本就不想人管教,哪怕是大路村最人敬仰,有點學識和文化的陳,他都不放在眼裏。
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老爹本就不是唯唯諾諾的王二,而是村裏最有錢的黃有財,反正不管犯了什麽錯,都有他爹頂著,怕啥,我爹是狗大戶。
於是他雙手叉腰,單腳踩在木屋的門檻上,向著屋子啐了口口水:“小爺我誰都不服,就你一破莊稼戶,讀了點書就不知天高地厚,還想教我?”
漂亮!陳出淡笑,他還真沒見過這麽有骨氣的年輕人,他喜歡。
王二見自己的“兒子”如此輕狂,當即臉一變,連忙拉住富貴,就要向陳道歉。
卻見陳擺了擺手:
“這活,我接了。”
第二天,在村口的大槐樹下,出現了幾把石桌石凳,整整齊齊,一塊漆黑的木板懸掛在槐樹之上。
正好閑著沒啥事做,陳直接開辦了一個學堂,大路村缺乏教育,也正好給這裏村民的孩子們教教書,村民們自然樂意至極。
而拉緹娜也在其中,有一個灰暗的年,這之後就一直跟隨在陳的邊,從小就沒有什麽學問,陳也打算好好教一教拉緹娜人族的知識,好讓更好的融這個種族。
反正這個學堂,幾乎涵蓋了從七八歲,到幾百歲這個年齡段的所有孩子,教育嘛,不分年齡段。
“四書講的是《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五經則是《詩經》……”
烈日西斜的午後,空氣有些沉悶,陳手持一教條,踱步在黑板之下,正滔滔不絕地的講解著。
忽然,臺下一些小靜令陳瞇起了眼睛,停止了講讀,轉而看向王富貴喝到:
“富貴,好好聽課,不許調戲同學!”
卻見王富貴帶著笑意,此刻正在調戲隔壁家的同齡孩婉桃,笑得那一個猥瑣,那一個。
被陳喝住,他沒有毫懼意,反而站起來,挑釁般道:
“先生什麽意思,什麽調戲?有辱斯文啊,我讀春秋的!”
陳臉一垮,特麽的玩鷹的能被鷹啄了眼?
當即發問道:“那好,你給我背《春秋》公.元年。”
王富貴當然背不出來,支支吾吾楞在原地,憋得臉有些發紅。
陳見狀,便又換了一題:“我不為難你,唐詩五百首,床前明月,下一句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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