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聽到母親這樣講,他也稍稍安心了。
但是,他該怎麼治好賀太太?他本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想把予問接到邊照顧,但是顯然岳父岳母很固執,不會愿意。
“但是,總結一句話,這病,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也許會好,也許一輩子就這樣了,你想清楚,要不要離婚?”賀蘭士問出自己今晚此行而來的目的。
照顧有很多含義,可以只是人道幫助,也可以放棄所有全心投,想問清楚兒子,他說的照顧到底是哪一種?
“不,我不離。”他拳心,堅定搖頭。
他不離婚,除非死。
賀蘭終于出了笑容,兒子真的長大了,有擔當了。
“行,有你這句話就好,他們宋家二老休想‘欺負’到我們頭上來!”賀蘭很gān脆,“宋予問這個兒媳婦我很滿意,就算真的瘋了,好不了了,也是我們賀家的命,還是我賀蘭一輩子的兒媳婦!”的xing格很自大,這一輩子能讓瞧眼與欣賞的人沒幾個,包括他們兩父子,但是,宋予問,很喜歡!
現在不是他要不要的問題,而是宋予問娘家那邊堅決要離婚。
“你放心,只要你不同意,這婚離不了!”賀蘭很自信。
他凝向母親。
“我已經問過律師,申請離婚登記的當事人有一種qíng況下,婚姻登記管理機關不會予以理,那就是一方或者雙方當事人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或者無民事行為能力,予問現在jīng神方面出了點問題,已為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失去正常思維能力,更沒有控制和辨認能力,自己已不能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法會認為,可能連離婚是怎麼一回事都沒有能力理解或是人唆擺!所以,一般這種司,只有一個持點,那就是‘久拖不決’!”如果兒子要離婚,那才棘手,現在只要他不離,就算宋家再鬧幾次法院,也無濟于事!
聞言,賀毅角緩馳。
這一個月里,終于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瑞瑞的事,大家都很傷心、難過,所以你盡快搞定予問,想辦法和予問再生一個!”賀蘭士命令他。
這麼聰明的孫死了,也很難過,但是難過是抵不了事的,現在能做的就是快速找到解決的辦法!
再生一個?他沉默了,現階段,他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而且,他怎麼和賀太太再生一個?現在對他避如蛇蝎,難道讓他用qiáng?
“對了,那個杜曉雯你怎麼理?”賀蘭皺著眉頭問。
曉雯……
他梗住。
“那個人不能要,簡直就是個掃把星,每次一出現,沒一天安寧!沒有,瑞瑞會死嗎?”賀蘭很qiáng的咄咄道,語氣充滿不屑,“別說進我們家門,這種人替我賀蘭提鞋都不配,想生我們賀家的孩子,簡直做夢!”語氣極冷。
“肚子的孽種,你給我自覺點,馬上拿掉,不要等我出手!”一出手,可不是鬧著好玩的!
總是這樣,賀蘭士qiáng悍的臉分外讓人反。
但是,這回,他無話好說。
深呼吸,他閉了閉眼,“我明白了,我會和曉雯分手。”
無關賀蘭士的bī迫,而是他,想對賀太太拿出誠意來。
……
予問收到一封快件。
寄件人的名字,居然是瑞瑞。
的心跳加速到快躍出心房,瑞瑞給寫信?可是,瑞瑞明明在邊呀。
邊的那個瑞瑞,對出可的笑容,仿佛在鼓勵。
撕開信,除了媽媽兩字,其他全都是拼音:
媽媽,對不起,瑞瑞又惹你生氣了!媽媽會不會被瑞瑞氣哭了?別哭別哭,瑞瑞畫畫給媽媽看,有了這幅畫,媽媽就不哭了,原諒瑞瑞的不乖,好不好?
信下面,是一張畫紙。
畫上面,有個穿婚紗的人,那是,手里抱著一個剛出生的男娃娃,的旁邊站著一個穿西服的男人,從他得好看的發型可以看出是賀毅,他的手里牽著同樣笑得很開心的瑞瑞。
下面加了一行字:瑞瑞保證,媽媽有小弟弟以后,瑞瑞不吃醋,不耍壞,端瑞會很疼小弟弟。
捂住。
傻孩子,為什麼總是接不了,爸爸和媽媽不可能會再有小弟弟的事實?
“爺爺、爺爺、瑞瑞要有小弟弟了!”某日清晨,兒扯著嗓子喊的聲音,在的腦海回放個不停。
對不起兒,總是無qíng的讓的希落空。
心房好窒、好痛。
細心發現,這張畫紙異常的厚,把畫紙立起來一看,居然是兩張用膠水粘在一起的畫。
小心翼翼挑開粘著的膠水。
下面那幅畫,是獨自牽著瑞瑞,而穿西服的爸爸被扔在最后面。
“媽媽,我選你!”這是瑞瑞留給最后的一句話。
媽媽,我選你?瑞瑞、瑞瑞、瑞瑞!的瑞瑞選?選!
電火石之間,一個領悟,劈的腦海。
的瑞瑞從來沒有不要,只是希一家圓滿,才會假裝要選擇爸爸!而,在做什麼?因為傷心了,就任著瑞瑞跟著爸爸,希瑞瑞能死心。
是害死了兒,如果那天,多停留一步,看見兒的眼淚,如果那天能拿出qiáng悍,搶走瑞瑞,的瑞瑞就不會死!
瑞瑞媽媽,瑞瑞明明媽媽!
痛、好痛、好痛。
無法息,心象被人活活在挖出來一般的痛,悔恨讓腦袋象被針刺、被刀扎、被擊一般。
淚水一滴一滴,掉在那張圖畫上,痛得癱在地上,泣不聲,抱住yù裂的腦袋,撕心裂肺地尖——
終至,承不住疼痛與絕,暈了過去。
一直站在旁的瑞瑞,消失了。
第十五章
中午,賀毅約了杜曉雯。
準時,杜曉雯在餐館出現,穿著平底鞋,素的孕婦,整個人顯得很清雅。
“你終于肯見我了。”曉雯松了一口氣。
回國到現在,打過好幾個電話給他,但是,一直陷失悲慟中的他,總是不肯接的電話。
他沉默片刻,還是開口:“曉雯,約你出來,是希能和你說明白,我們的不正當關系結束,我希你可以拿掉孩子。”
驚慌失措,桌上的開水杯因拿不穩而傾倒。
傾泄的潞延一條水路,順著桌沿滴在的長上,滴在他的皮鞋上。
“對不起、對不起!”曉雯驚慌得蹲下,想幫他去皮鞋上水珠,但是,一蹲下后,已經失控到眼淚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掉。
“不,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他把自己的鞋起,不讓到,把扶起來,但是,才扶到椅上,已經馬上松開。
他告訴過自己,從此以后,他和杜曉雯結束了。
“為什麼?是因為瑞瑞,所以你恨我?”曉雯忍住鼻酸,難追問。
是因為瑞瑞的死,他沒辦法原諒?是嗎?
他又是沉默片刻,“不是,我沒恨你,瑞瑞的死是我一個人的錯!和你結束,是因為我想和予問重新開始。”以后,除了賀太太,他不會再任何人了。
他想和予問重新開始?
曉雯面無,雙個不停。
“你們重新開始?你不,你要和重新在一起,只會變我們三個人的不幸!”
他靜了幾秒,然后,緩緩回答,“不,我。”他賀太太,就算是將來的生活不可能再幸福,只會被折磨,他也會和賀太太一路走下去。
他?曉雯到了無以形容的沖擊。
“你?怎麼可能,那我呢?我呢?你我,難道都是假的嗎?難道你已經一點都不我了?”不信,不信他突然就不喜歡了,不可能信!
著傷心yù絕的臉,靜默了一會兒,他開口:“我曾經真的很你,那段,因為求之而不得,始終刻在我心頭,所以,這麼多年來,讓我忽略了邊的那個人,忽略了我和七年一同走來,同甘苦共患難而累積的qíng,其實已經很深、很牢。它不刻骨銘心,所以我曾經輕易就糊涂了,就忽略了!”
“你問我,現在一點都不你了?老實說,你還在我心里,不可能一下子就棄得gāngān凈凈、但是,我會慢慢地把你忘記,直到把整顆心都完整的jiāo給予問,那是我欠,也是 我甘愿的。因為,在海嘯的那一刻,在死亡的面前,我已經深深醒悟,也許我還著你,但是,我對你的,在歲月的沉淀里,早就已經太虛無飄渺。而予問不同,真實存在我的生活里,我們拌、我們吵架、我惱,怒我,生活的點滴建立的qíng,即使再不愿意承認,也早已經在生命中盤錯節。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我變了,變得想生死與共的人,只有——”
“宋、予、問。”他堅定地說出這三個字。
杜曉雯的臉更蒼白了。
聽不懂,不懂什麼也許他還著,但是,他對的,早就已經虛無飄渺?不懂啊!為什麼會變,他為什麼會不想與生死與共,而為什麼要為被忘的那一個?
“我知道,瑞瑞的死讓你對予問很愧疚,是我們對不起,你可以扛起你要扛的責任,我們只要在一起就好!我發誓,我不會再鬧了,我保證,我和我的孩子不會再向你討要名分!”拉著他的手,已經痛哭失涕,“不要拋下我,不要我打掉孩子,求求你,不要——”
賀毅也覺得不好,但是,還是將手,一點一點離的掌,“對不起,請把孩子打掉吧,我們完整結束。”以后,他會專心做個好丈夫。
曉雯瞬間就崩潰,“他11周了,他是你的骨ròu啊,他很快就形,你怎麼能如此殘忍?”
面對的指控,他能回答的,只有的一句,“對不起,我不想要他。”生下孩子就會牽扯不清,瑞瑞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他知道,他對不起曉雯,但是,這是他該做的抉擇。
他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
曉雯難以置信地著如此心似鐵的他,“賀毅,我恨你!”
他咬咬牙,“你恨吧。”他的答案,不會變。
和結束,他不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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