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勞煩陸公公, ”趙晏抬頭打量院墻, “這點高度,于我而言實屬小菜一碟。”
當年不到十歲,就跟姜云琛翻/墻進承恩殿,眼前的障礙不值一提。
侍撲通跪下:“娘娘,使不得!此庭園年久失修, 里頭指不定是何等況, 萬一您不慎傷到自個,殿下絕不會輕饒奴婢, 求您行行好, 莫讓奴婢為難。”
趙晏本是試探,見他如此驚慌失措,反倒有些意外。
揶揄道:“我只不過隨口一提, 瞧把你嚇得。太子殿下平日對你們這麼嚴厲嗎?”
“殿下宅心仁厚, 從不苛待奴婢們。”侍俯首,“是以奴婢須得恪盡職守, 以報殿下恩德。殿下視娘娘若珍寶,奴婢既奉命伴駕,理應保護娘娘的安全。”
趙晏差點因那句“視若珍寶”笑出聲:“起來吧,我不進去便是。”
言出必行,離開院門走向別。
鬼才信姜云琛會為了降罪于人, 只是這侍反應激烈,里面或許有不足為外人道的。
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也對姜云琛的私事興致缺缺。
侍如蒙大赦,想著回頭必須知會陸公公一聲。
太子妃的手他今早已經見識過,若執意要進去,這道墻還真攔不住。
-
姜云琛從紫宸殿出來,迅速趕回東宮。
皇帝見時候不早,邀請他就近去儀殿陪皇后用午膳,被他婉拒。
以前是覺得自己在父母面前略顯多余,而今卻是因為記掛東宮里的妻子。
——盡管心一百萬個不樂意見到他,還終日盤算著如何摘掉太子妃的頭銜。
但無妨,只要兩人還沒和離,就依然是名義上的夫妻。
而且,他有件正事要與趙晏說。
回到顯德殿,他換下面圣的冠,穿了一淡青常服。
當年趙晏無意說過一句他穿淺好看,結果他專門跟作對,總是穿深在面前晃悠。
今非昔比,現在他要盡量投其所好、讓開心。
雖然剛知道只喜歡他的臉時,他著實郁悶了好一陣子,但轉念想通——相貌出眾也是本事,總比一無是來得強。
陸平在旁伺候他穿戴,頗為捧場道:“殿下玉樹臨風、神俊朗,定能娘娘眼前一亮。”
姜云琛卻在鏡前橫看豎看,以確保萬無一失。
走出殿,一名侍迎上來,低聲匯報了太子妃游覽東宮的經過。
末了,小心翼翼道:“娘娘心地善良,聽聞奴婢會罰,就沒再堅持要進去。但奴婢覺得,還是該讓殿下和陸公公知曉……”
“無礙。”姜云琛輕描淡寫道,“從來不屑做狗之事,既然說了,定會信守承諾。”
事到如今,趙晏看不看得到那張字條都不重要了。
更何況他藏得蔽,就算進去,也不可能心來用鏟子挖土玩。
念及字條,他行至桌邊。
陸平忙不迭過來鋪紙研墨,姜云琛略一思忖,提筆落字。
等候晾干時,陸平問道:“殿下不讓娘娘靠近園子,是因為……‘寶藏’,還是因為那些牡丹?”
“當然是……”姜云琛說到一半,及時收了回去,“你怎麼這麼多話?”
牡丹有何稀奇,當然是因為“寶藏”!
他暗自腹誹,卻不覺怔了怔。
牡丹……
為什麼會是牡丹?
從西域回來之后,他心中就存著一個強烈的念頭,集齊世間所有品種的牡丹,將那座園子變全天下牡丹開得最盛的地方,但細究原因,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潛意識里,他不想讓旁人知道此事,之前除了陸平,就只有先后負責打理園子的幾位花匠涉足過園子,但如果是趙晏……他突然覺得,給看看倒也無所謂。
可惜眼下并非花期,里面盡是禿禿的枝椏,還是等明年春夏,再邀一同欣賞為妙。
不知那時候,是否已經高飛遠走……
呸,什麼烏。哪怕是為了有人一起賞花,他也得把留住。
姜云琛折好紙張,徑直去往承恩殿。
-
果不其然,一進門,趙晏已經開始用午膳,未有半分要等他的意思。
好在似乎剛坐下不久,菜肴沒多,還冒著熱氣。
姜云琛在畔落座,意外地發現,這次居然沒有他的食。
應是耳聞目睹,覺察到此舉氣不著他,便果斷選擇了放棄。
莫名地,他有些失,視線有意無意地向飄去。
的吃相非常優雅,即使喝湯也不會弄出半點聲響,但不知是否他的錯覺,打從他進來之后,的作似乎加快些許,像是要迫不及待結束與他并肩而坐的場面。
他也只好盡可能地提速,兩人你追我趕,猶如在比拼誰先用完這頓午膳。
趙晏面前的盤中還剩最后一塊切鲙,正要筷子,忽然——
姜云琛先一步截胡,將東西夾到了自己碗里。
趙晏:“……”
這人怕是不想活了。
姜云琛對上驀然睜大、復又瞇起的眼睛,出一副無辜的神:“禮尚往來,讓我也了解一下你喜歡什麼。你若介意,我拿別的賠給你便是。”
說著,慷慨地示意在自己這邊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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