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夏鐵頭
坊間甚至開了盤口,賭夏稻花幾天被砍頭,也有賭夏家九族被夏稻花連累的。
夏家人全都愁雲慘霧,隻覺得這孩子太大膽了。
薑氏哭得最慘——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呢,這孩子怎麼就作了禍呢?那太后可是皇上的老娘,這等貴人的意思,也是能說駁回去、就駁回去的?
再說了,進宮當娘娘,榮華富貴,到底有什麼不好?
只是薑氏的抱怨和嗚咽,基本上被夏稻花一句話就給懟了回來:
“眼瞅著咱們家就要被誅九族了,接下來的日子,您就打算一直給我看這麼一張哭臉?您要再這麼哭呀,這黃泉路我可不跟您一塊兒走哦!”
倒是老太太周氏沉得住氣、穩得住架:
“稻花確實太大膽了些,可是你看這模樣,可像是要掉腦袋的?”
全家人得了這句提醒,都反應過來了——稻花這郡君的封號就是自個兒掙來的,家裡人也不知怎麼做到的,如今雖然把太后的懿旨駁了回去,看的樣子,似乎也不至於有滅族之憂?
縱然理智上如此想,一家人還是免不了愁雲慘霧,高興不起來。
好在第二天,小皇帝就下了聖旨,讓夏稻花進宮回話。夏稻花樂樂呵呵地跟著滿臉嚴肅的吳總管去了,夏家人哪裡也不敢去,隻提心吊膽地在家等著。
老太太周氏將從槐樹娘娘廟那裡求來的槐樹牌擺上了供桌,點上了一柱清香,默默祝禱:
“槐樹娘娘保佑,讓這孩子平安回來。咱家不敢要這潑天的富貴,只要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家裡的人們,見老太太這樣,也都跟著老太太跪了下來,給槐樹娘娘的牌子磕頭。
就連一貫不大懂事的孫氏,都跟著跪在後頭磕頭了。
就算不為了夏稻花考慮,也不想自己和二房的孩子們被夏稻花連累呀。隻好誠信一點,多求求槐樹娘娘保佑了。
……
小皇帝見了夏稻花,板著臉、氣哼哼地問道:“給朕做妃子,莫非還委屈你了?”
夏稻花笑道:“萬歲呀,我這可是為了你好。”
“哦?怎麼講?”
夏稻花笑呵呵地說:“我可是個妒婦,娶了我,那這輩子就只能有我一個,納妾什麼的,做夢都別指能夢到!”
小皇帝愣了愣:“你是要朕違背祖製?”
夏稻花笑道:“不,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合適。我是個妒婦,將來我若是嫁了人,我的相公若是敢對不住我,那我絕對有本事讓他和他的心上人一起消失。包管衙門查不出來。”
“你就不怕連累家人?”
“若皇上是明君,這點事兒自然連累不到我的家人。若皇上是昏君,那我也不介意為民除害。
這人間,左不過是歷劫之所。我樂意待,就可以待得久一點;不樂意待,也隨時都可以離開。揮一揮袖,不帶走一雲彩。”
……
夏稻花心說除非小皇帝也是穿越來的,不然這兩句話還不至於餡。
小皇帝沉了一會兒,問道:“人間可有長生道?”
夏稻花笑道:“當然有了,只是長生道需要服食日月華,練習吐納法,依靠吃丹藥卻是不的。”
“郡君可願做國師?”
“不必。國師這種事,還是讓那些專業人士來吧!”
……
夏稻花告退之後,屏風後面走出來一個人,恰是之前下了懿旨的太后。
小皇帝說道:
“母后,人間帝王,怎麼能隻娶一妻呢?更何況皇后本無過錯,朕於心不忍啊……
更何況,這福澤郡君來歷不凡,既然不願宮,怕是自在慣了,不得宮規拘束。若是勉強進了宮,惹出什麼事來,反而不。
對這等異人,我們怕是只能敬著、哄著,不能得罪啊。”
皇后是太后的娘家侄,素日裡對太后也恭敬親近,雖然小皇帝和小皇后年紀都不大,尚未圓房,但名分已定,太后當然不願意節外生枝。
於是雖然臉不大好,卻也點了頭:
“罷了、罷了。既然不願意,總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
等到送走了太后,顧明楨悄悄給小皇帝建議,這一回的事可能得罪了夏稻花,是不是該給個甜棗,封賞一番。
之後,小皇帝下了聖旨,稱福澤郡君夏稻花於國有功,可朝攝政,不可宮為妃,封為福澤郡王,與顧明楨同為輔臣,共攝朝政。
還特意將夏稻花的父親母親祖父祖母都一並封賞,著實驚掉了不人的下。
這下子,朝野為之沸騰,之前所有押注賭夏稻花幾天砍頭,幾天滅族的那些人,都輸了個底朝天。
夏稻花也因此得了個“夏鐵頭”的諢名。
夏稻花本來沒打算做,但剛剛上書拒絕了太后,再拒絕皇帝,似乎有些過分踩人面子了,被踩的還是皇帝……這總歸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再說了,進宮做妃子,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願意的。
即使小皇帝真的舍得為遣散后宮,也不願意天天被困在宮城那高高的紅牆之,一舉一、一言一行,都得按著規矩來,容不得分毫差錯,時時刻刻都要戴著面,不得自由。
做攝政王,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即使這個攝政王到底有多大權限,是貨真價實的實權王爺,還是擺著好看的牌位,都還兩說著。
雖然上朝也難免會有幾分辛苦。
但覺得沒意思、不想乾的時候,應該隨時可以退下來。
若是做了皇帝的後妃,哪怕熬死了小皇帝,也再沒可能正大明地從那宮牆裡出來了。
三天后,夏稻花穿著新製的朝服,第一次出現在了朝堂之上。
面對一個量未足、面帶稚氣的子,站在自己的同僚之列,還站在很多人前頭,許多朝臣都覺非常不適應。
但這件事既然已經定了下來,而且是經過攝政王顧明楨首肯的,就沒有他們這些人再反對的余地。
想來這位坊間人稱“夏鐵頭”的福澤郡君,也不至於那麼拎不清,真的敢在朝政上指手畫腳。
然而,沉默寡言地旁聽了三天朝政之後,夏稻花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認認真真地出了一份奏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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