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風起
消息和,在某種時候,仿佛背上生了翅膀的鳥兒,撲簌簌地飛往四面八方,又好像是公英那絨絨的種子,一陣風來,就被吹散得到都是。
顧善將選秀的消息給了夏稻花, 與此同時,也有無數個細碎的、輕的、溫婉的聲音,將同樣的消息,悄然給們關心的人。
不只是小小的吉祥縣,整個大楚的上層社會,都悄然行起來。
已經定下親事的, 紛紛把婚禮的正日子提前了。而還在相看階段的,也都加快了作。
談婚論嫁的人家多了起來,挑揀瘦的要求卻了許多。
一時間, 街面上的婚嫁用品,價格都噌噌上漲,半個月不到的功夫,街面上的好料子,好木,好瓷,都漲了三。
而像是江南工拔步床之類,價格翻了三倍,都已經供不應求了。甚至連翻修房子的建材、石料、木料、油漆之類,都跟著興起了一波漲價風。
其實大楚朝的選秀,雖說從高到鄉民,涵蓋了各個階層,但那些權貴高,哪有幾個舍得把兒送進深宮的?
世家有世家的驕傲。
顧家在世家之中, 本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其地位反而近乎於三流的地方豪強。像是王家、楊家這樣的人家,是兒看不上顧氏皇族的后宮的。
除非是家族中不寵的偏房庶,不然哪裡舍得與顧家聯姻。
更何況是送進后宮,給那姓顧的匹夫做妾!
也因此,雖說名義上選秀是涵蓋了各個階層,實際上真的被揀選進后宮的,往往還是平民百姓人家的孩子居多。
而且底下辦事的人,也參差不齊。
對上無權無勢的百姓人家,借著手裡的差事欺負人的、要賄賂的、嘚瑟得找不著北的、對著家裡的眷手腳的,那也是烏央烏央的。
夏稻花得了這個消息,自然得告知家裡。
夏家人普遍的好,若是不抓想辦法應對,說不定這一回選秀,單單跟夏稻花同一輩分的,就得折進去好幾個孩兒。
夏家人得了消息,頓時忙起來,闔家上下好幾門已經定了下來的親事,這要是搶在選秀的旨意下來之前辦完,力著實不小。
可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
最麻煩的,是那些個適齡,卻還沒有說人家的孩兒。
這樣著急忙慌地找, 哪裡找得到什麼好的?
可是若是不找, 就憑夏家人的模樣,被選中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這豈不是坑害了孩子一輩子?
眼前這局面,簡直就是武大郎喝砒霜——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
老兩口兒卻不是聽天由命的格,商量了一番,周氏便把一家子都集中到一起,慨然道:
“咱們若是不知道信兒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這說什麼也得把孩子給安置妥當了!”
孫氏不負眾,一張就把大家夥兒最擔心的事兒說了出來:“那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去找那靠譜的人家啊?”
夏老爺子沉一番,道:
“沒事,現在就開始掃聽。
咱們不挑家境、不挑聘禮、也不挑那些個四角俱全的!只要孩子人品好,不壞,能踏踏實實過日子,也誠心樂意跟咱們家結親,就了!
哪怕模樣實在一般,或者手上、腳上有些不影響大局的小缺陷什麼的,也說不得了!”
這是把標準都放寬到殘疾人了!
這也太敷衍了吧?!
頂著一屋子子不讚同的目,夏老爺子著頭皮說道:
“那是最不得已的選擇,若不是實在沒辦法,咱們還是得盡可能的挑好的!這不是怕著急忙慌、立等下搶的,挑不出來嗎?其實要是那種了外傷、砸斷了個手指頭腳指頭的,也不礙事!”
夏老爺子越說聲音越小,夏家老二夏有貴還頂了他一句:“那要是好賭的切了個小指頭,說自己是砸傷了的怎整?”
沒等夏老爺子的煙袋鍋飛過去,周氏先不樂意了,翻了眼皮白了不著調的二兒子一眼:
“人家說啥就是啥?咱們不會掃聽麼?
不會說話就憋著,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賣了!
咱們家人既然能太太平平地從北關鎮跑出來,落戶到這吉祥縣,就說明上還是有幾分運道在的。
這回這事兒,咱們盡可能張羅著,好好安排著,若是能找到合適的親事自然是好,若是實在找不到,也不能要那些歪瓜裂棗。
咱們家的孩兒,哪怕真的被選進了宮,那也不見得就活不明白了!”
周氏雖然說得慷慨,但聽的人卻各個心沉重。
夏家這些人,雖然各有各的缺點,還真沒有誰想把家裡的孩送進宮,榮華富貴的。這些孩本,更是沒有這種想法。
但一想到要趕找個人家,麻利地嫁了,卻個個都覺得頭皮發麻。
大房的眷只剩下一個小不點阿柳,這一時半會兒的倒是不用擔心,但夏大郎也得趕把定下的媳婦兒娶回來,不然怕是煮的鴨子也要飛了。
二房的桃花們幾個都沒有定下親事,是這回選秀的重災區。
三房的梨花首當其衝,雖然定了親,但既然還沒出嫁,就依然有被選上的風險。
再就是夏大姑帶著的兩個孩兒,也都沒有定下親事呢。
一家子愁雲慘霧一般,散了開去,紛紛找相的朋友去打聽適齡的兒郎了。
二郎拉了桃花去一邊說話——他看中了一個小夥子,原就想跟家裡人提的,只是這些日子忙,沒顧上。
許是從自己的親事中得的教訓,夏二郎覺得,給爹娘提之前,還是得先探探桃花的心思。
同樣的場景不但在夏家,也在無數個有孩的家庭中上演。
不管是京都還是別,氛圍都有些莫名地張和浮躁起來。京城的氛圍,尤其有些山雨來的架勢。
甚至有些酒肆茶館之中,開始悄然流傳起一些流言,說皇帝意圖廢後,抬舉貴妃生的七皇子。廣納后宮只是障眼法。
顧明楨聽說了街面上的流言,專程進宮求見了皇帝。
但求見的過程,很不順利,顧明楨被皇帝晾在偏殿裡,足足一個多時辰,才得了召見。
他在皇帝邊見到了魏公公,卻大吃一驚。
這才多久不見,魏公公竟然清瘦了許多,最關鍵的還不是掉了,而是他的那個氣神,比起上回見到的時候,簡直像是猝然衰老了十來歲一般。
魏公公可是皇帝的心腹,怎麼像是遭了大罪一般?
晚安,好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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