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為何了閹人,以孟老爺子的品行,當不至于會行如此卑鄙的手段,當是被平日里那些看不順眼的奴才,趁機落井下石,行了報復之心......”
“別說了......”被他挾持的孟挽突然瘋了一般,大聲吼道:“別說了!”
掙扎之下,的頸子不慎被裴潺手里的刀刃劃破,孟挽仿佛沒覺到疼痛,對著李高一笑,道:“別管我,都殺了,你們走。”
李高視線落在頸子上的痕上,握在袖筒的手,不覺,沖一笑,“當年我沒走,如今便也不會。”
又看向裴潺,警告道:“梁公子,也最好別傷,魚死網破,對你也沒什麼好。”
“你就是個傻子!”孟挽被他那一句刺激到了一般,看著李高被箭頭穿破的胳膊,眼底滿是心疼,嗓音微微抖著。
當年父親知道兩人的事后,不由分說,一夜之間把府上的人都趕走了,無論這麼哀求,他就是不聽,還把自己也關進了柴房。
那些被殃及的下人知道后,便生了報復之心,夜里潛了的柴房。
他原本可以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必回來,若非那夜他回頭來救自己,哪里會被......
孟挽一雖狼狽,但目卻沒有半畏懼,眸堅定地看著他,道:“李高,是我欠你的,當年也是我先去糾纏你的,我不怕聲名狼藉,也不后悔。孟家的二娘子孟挽,早就在八年前死了,多活的這幾年,我是顧家的夫人,只為了你和阿生而活。”
阿生是太子出生時,兩人替他取的名。
意思很簡單,希他能活下去。
孟挽進來后,沒去看太子。與其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和憎惡,倒不如不見,只想將在遠見過的那張面孔,刻腦子里,帶到九泉之下。
白明霽看出了不對勁,及時出聲,“不能讓死了!”還有很多事要問。
話沒說完,孟挽已往裴潺手里的刀口撞去。
作太快,且出人意料,裴潺背著并沒有察覺,李高也沒料到會如此決絕地去自盡。
眼見脖子要劃到刀刃上了,突然從晏長陵的方向飛出了一粒石子一般的東西,打到了裴潺的手腕上,裴潺手一麻,手中的彎刀掉在了地上。
李高臉上的還沒有流回來,手里的刀快速朝裴潺的面部刺去。
裴潺不得不回避躲閃。
李高趁機把孟挽拉到了后。一碼歸一碼,不忘回頭對晏長陵道了一聲,“多謝。”
晏長陵擺了擺手,“不客氣,你應該謝我那位兄弟,這一招是他教的。”
李高一笑,“那我也謝一下你那位兄弟。”
躲在陸見后的晏玉衡,背心一瞬竄出了一熱浪,像螞蟻啃噬,孔張開又鎖,子僵住,臉也慢慢變白,想扭頭看向晏長陵那邊,可又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眼神,到底還是控制住了,繼續在角落里。
李高救出了孟挽后,對裴潺的態度,便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了,諷刺地質問道:“我之前可曾提醒過梁公子,此事你不宜手?但你非要一意孤行與我做對,你都把刀刺到我跟前,明著來對付我了,我總不能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吧?”
“再說,我的人并沒有刺殺功,殺你的人是錢四,他要的也是你刑部侍郎裴潺的命,最后二娘子替你死了,怨我嗎?”
李高滿意地看著裴潺臉上的痛苦,“梁公子既然早就認定了自己是天煞孤星,乃克父克母的命,又何必去招惹上無辜,再背上一個克妻的名聲。”
“如今人都替你死了,梁公子跑完這兒來,綁我的人,這是找不到償還恩的地方,隨意來發泄?”
裴潺承認,李高的這些話確實很難聽,很刺耳。
跑了一天一夜,豁出去了半條命把人擒了回來,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錢四已經死了,可他卻覺得一點兒都不解氣,那樣的貨哪里比得上小鵪鶉的一條命。
他只能去擒孟挽,把背后造這一切悲劇的人都抓起來,陪著一道下葬,只有這樣似乎方才能減些愧疚。
可他忘記了,真正害死的,是自己。
但能在刑部混出閻王稱號的人,豈非尋常人之心,裴潺面上的恍惚和苦痛也只出現了片刻,便彎撿起了地上的彎刀,別在腰間,挑釁地看向李高,“發泄了又如何?你不該死?”
裴潺接著適才沒說完的話,繼續道:“顧玠,青州人,早年喪失雙親,家境貧寒,被自己的舅舅養大,后來因承不了舅母的待,自己跑出來,到了揚州,在孟家謀了一份家丁的活兒,替二娘子做起了馬夫。”
“他的罪行之一,在八年前被孟家趕出來后,走投無路回到了青州,正巧遇上了康王一族的逆黨,你助其藏匿于城中,為幾人出謀劃策,設計出了一招苦計,先以幾位逆黨落網為餌,引皇帝前來青州,再行刺殺,但你在關鍵時候突然反水,用自己的半條命救下了陛下,以救駕之功被陛下帶回了宮中,當了自己的親信。你以為康王一族的逆黨當日已盡數被誅,但你并不知道,對方還留下了一命活口,且此人在兩年后,得知你坐上了第一總管,還曾威脅過你,揚言你若是不履行當年的諾言,殺了陛下,便把你當初是如何與他們獻計,又是如何借苦計上位的真相,告訴另外一位王爺,商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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