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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你有所不知。」沈仲磊聽他這樣問,竟嘆了口氣,道,「走,咱們去書房慢慢說吧。」
兄弟二人來到書房,沈仲磊命榮安在門口守著。
「其實我早就想找個機會,咱們兄弟倆深談一次了。
「但是最近衙門的事也有些忙,想著你年後才回去,就一直也沒著急。
「今天既然你問起,我也剛好跟你說說。」
「老三,你可還記得我當年的同窗趙衢?」
「趙大哥,我知道,之前在老家的時候聽娘提過一,說他已經京為了。」
「正是,我們兩個關係一直不錯,加之他京途中母親病危,曾去永州府求助於我,我也因此結識了潼娘子。
「所以他京之後,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看他的意思,京中的勢可以說是大不如前了。
「皇上如今獨寵榮妃,的娘家趙家更是在京中橫行霸道。
「趙兄因與榮妃娘家同一姓氏,雖說沒有任何關係,卻時常被人誤會。
「所以他信中也時常向我傾訴苦悶,說當初真不如繼續外放為,不該回京任職。」
沈三老爺一直在老家,連走仕途都不興趣,場上的事兒更是知之甚。
此時聽得沈仲磊這樣說,不免驚訝道:「可是我記得二哥你之前說過,聖上是個明君來著?」
一提起這個,沈仲磊就忍不住搖頭,嘆息道:「當年我還在讀書的時候,聖上的確勤勉治國,也推行了許多利國利民的仁政。
「怎奈何如今妖妃禍國,外戚干政,害得純臣空有一腔抱負卻無用武之地,最後害得百姓遭殃。
「但是你看看如今的湖廣,你來之前可曾想過,這裡會這般富庶安樂?
「瑞親王和世子爺都是一心為百姓謀福利的人,我在湖廣為七載有餘,所有的變化我都是看在眼裡的。
「當年年,覺得自己經韜緯略,無所不能。
「可真的出來為才知道其中的難。
「娘……想讓我一直往上爬,恨不得今後能閣拜相,也不想想我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能夠庇護一方百姓,讓他們安居樂業,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而且看著治下日漸繁榮,這種就和滿足也是巨大的。」
說到這裡,沈仲磊忍不住苦笑道:「這些話若是被聽到了,肯定要罵我沒志向、沒出息了。」
沈三老爺手拍拍沈仲磊的肩膀道:「大哥,別想那麼多了,那些都過去了。
「今後也沒有人再干涉你的選擇,你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兒了。」
沈仲磊也不想再提沈老太太,忙轉移話題道:「對了,老三,你有沒有想過,要不要乾脆就搬到武昌府來算了?
「你願意幫我做事也可以,想做生意也沒問題,如今家裡只剩咱們兄弟倆了,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沈三老爺其實自己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知道如果自己想要留下,二哥是一定會真心歡迎他,不會有任何遲疑的。
但是當沈仲磊當真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卻又猶豫了,沉半晌沒有說話。
沈仲磊也不著急,似乎頗為篤定沈三老爺一定會同意似的。
他放鬆子靠在椅背上,悠哉地喝著茶,只等他點頭。
誰知沈三老爺思索良久,最後卻搖搖頭道:「二哥,我覺得我還是回老家比較好。」
「為什麼?」沈仲磊意外不已,登時放下手裡的茶杯,坐直子問,「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你,你不用擔心這個。」
「二哥,我當然知道,你跟娘不一樣。
「我也知道你是真心想讓我留下。
「不過我覺得,正因為如今只剩咱們兄弟二人相互扶持了。
「你在外面為,我也該把咱家的大後方守好才行不是?
「如今大哥不在了,娘又病這樣,家裡那些人,哪個是省油的燈?
「我若不回去坐鎮,過幾年老家怕是就沒咱們兄弟倆的容之了。」
沈仲磊沒想到沈三老爺考慮的居然是這個。
其實依著他來說,回不回老家都是無所謂的事兒。
那邊雖然承載了他的年和青年時期,但是留給他的卻並不都是好的回憶。
但是就在他想開口勸說的時候,突然又頓住了,把話咽了回去。
沈三老爺跟自己不一樣,對三弟來說,老家也許才是他安立命的本。
更何況自己剛說過不會像沈老太太一樣干涉沈三老爺,那自然就該尊重他的選擇。
於是沈仲磊點點頭道:「你若是想回去,我自然也不攔著你。 (5,0);
「不過你記著,若是不想繼續在老家待了,二哥這裡永遠都歡迎你們過來。」
沈三老爺道:「二哥,老家也永遠歡迎你們回去。」
說罷,兄弟倆相視一笑。
沈三老爺起又拍拍沈仲磊的肩膀道:「二哥,依我看,你趕再給我找個嫂子才是正經。」
沈仲磊聽了這話,表卻有點奇怪。
既有點無奈,又有點尷尬,還著那麼幾分赧似的。
沈三老爺一下子就來神了,重新坐回去問:「二哥,什麼意思?已經有相中的人了?」
「這倒沒有。」沈仲磊抬手鼻子,「但是之前天舒回來跟我說,太妃娘娘打算親自幫我做,如今正幫忙相看呢!」
「那可太好了。」沈三老爺高興地說,「有太妃娘娘作保,人品上肯定沒得說。」
想想也是,等世子爺跟沈天舒的婚事定下來之後,兩家就是姻親了。
太妃娘娘給沈仲磊找個懂禮數、會為人世的妻子,也算是提前幫瑞親王府減麻煩了。
「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呢,太妃娘娘沒準兒也只是隨口一說,被舒兒那孩子當真了。」沈仲磊被弟弟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太妃娘娘是什麼人,自然是言出必行的。」沈三老爺笑著說,「我先在這兒恭喜二哥雙喜臨門了。
「希我回老家之前,不但能吃上舒兒的定親宴,也能喝上二哥的喜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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