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工錢。”
男子猛的下放下鬥車,回轉來,嘶聲道:“這就是我的工錢!”
“李銘那個狗日的有錢養小婆娘,沒錢給我開工資,老子就拿了他的扣件當工錢。”
“你要告就打電話警察來抓我林永鋒啊。”
小孩一聽到警察,急忙拽拽林永鋒的服,弱怯怯的說道:“爸爸,我們把東西還回去吧。”
“警察叔叔把你抓走了,我就沒人管了。”
林永鋒角輕輕哆嗦著,蠕半響,握著鬥車的雙手青筋畢,滿是痛苦的憋屈和憤怒。
黑黑的麵板下,滿是滄桑的臉,深陷的眼珠泛出對這個世界的萬惡憎恨。
金鋒回頭指了指龍二狗,再指指自己的腦袋,龍二狗頓時鼓起一雙要吃人的眼睛。
“小妹妹,你爸爸不會被警察抓。”
“警察叔叔抓的全是坑你爸爸工資的壞蛋。”
“你爸爸,是好人。”
小孩看了看金鋒,輕聲說道:“我爸爸本來就是好人。”
金鋒點點頭,輕聲說道:“林永鋒。東西,我收了。”
林永鋒驀然一震。
“你的是全新扣件,建材城賣的十二一個,我十二塊一個全收了。”
聽到這話,林永鋒雙眼一下子打在金鋒上,有些震驚:“你不賺錢?!”
金鋒走到林永鋒跟前,遞過去一支煙,輕輕說道:“我們幾個十二歲就從山裡出來討生活,做的第一份工就是工地搬磚。”
“老闆陳康,那個人也沒給武盟工錢,還把我們幾個打得半死。”
林永鋒眼睛裡閃出一抹異樣,臉頓時沉靜下來。
另一個聲音從林永鋒後傳來:“我們在ktv門口守了陳康三天,把他的打斷,搶了他上的兩千多塊錢,走路到了錦城。”
林永鋒慢慢轉,隻見一個鐵塔般的漢子拎著五斤重的太空杯大步過來。
漢子臉上全是麻麻的凹坑,猙獰而兇惡,小孩悄悄的躲在林永鋒後不敢去看。
金鋒遠遠的丟了包煙過去,漢子抬手接住,點上煙沖著林永鋒笑了笑。
“這是你的汗錢,我們不賺。”
說完跳上一輛廢舊不堪的輕卡車,轟隆隆開走。
林永鋒呆呆看著輕卡遠去,回頭向金鋒,已是說不出話來。
龍二狗這時候沖著林永鋒道:“推過來,點數。”
林永鋒對龍二狗沒有什麼好印象,站在原地不。
金鋒輕聲說道:“他這人,就是這德行。”
龍二狗怒視金鋒,重重冷哼:“老子又不知道他是什麼個況,能怪老子咯?”
“媽金老三你是不是嫌老子在這裡你眼睛?老子現在就回老子的店子。”
金鋒撇撇,淡淡說道:“夠了哈。去數扣件。”
“老子不數了,要數你狗日的自己數。”
龍二狗扯下手套,重重砸給金鋒,扭頭走回自己房間,重重的關上門。
金鋒悶了半響,上前接過鬥車,兩個人一起用力推到收購區。
三水拿來兩瓶礦泉水給林永鋒父,又給小孩拿了個蘋果,金鋒把書放在一邊,開始數扣件。
這時候,兩輛皮卡車速度極快的沖進廢品站,車還沒停穩,就下來了兩個人,大聲道:“有沒有人來這裡賣扣件的?”
三娃子爹、刁太婆麵驚惶,不敢說話。
忽然間,有個人大起來:“在這,在這……”
“老闆老闆,找到了林永鋒了。”
皮卡車尾箱裡頓時跳下來十來個人,加上車裡的七八個,二十來個人一起湧向收購區。
為首的一個男人三十多歲,材碩又矮小,看上去就跟一個圓球似的。
不到一米六的矮個子竟然穿的是一套白的休閑西服,看上去極不協調。
脖子上掛著一個黑白相間的珠子,左手腕戴著一塊浪琴錶,右手白手套裡著一串小葉紫檀手串,左右兩隻手戴著四個大金戒指。
嘎吱窩下還夾著一個長條皮夾子,一幅標準的土財主打扮。
二十多個人一下子就把收購區圍得滿滿當當,林永鋒的兒嚇得索索發抖,拽著林永鋒的手。
“好哇,林永鋒。還真是你的老闆扣件。”
“吃了豹子膽了,還敢拿廢品站來賣。”
幾個材壯的工人當即上前就要去抓林永鋒。
林永鋒推著鬥車猛地往前撞,大聲道:“這是老子的工錢。”
幾個工人見到林永鋒玩命的樣子,頓時往後。
林永鋒沖著那矮胖子道:“李老闆,你捨得過來見我了?我的工錢給個說法。”
李銘李老闆嘿了聲,冷的笑了笑:“我給你媽的說法。”
“敢我李銘的東西,你是不想活了。”
站在李銘邊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手拿安全帽,冷笑說道:“林永鋒,你還要說法?”
“你了老闆扣件,還想要工錢?做夢。”
林永鋒厲聲大:“李老闆,你家幾個億,差我一萬五千塊錢工錢你都不給,你還是人不?”
“我家兒沒得錢連書都念不起,我找你不下二十次,你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都不給我。”
“你還是人不?”
李銘聽了這些話毫不介意,冷笑兩聲,自顧自的點上和天下了起來。
曼聲說道:“我差你工錢你就該我扣件?你咋不把老子的保險箱了?”
“媽一萬多塊錢你鬧了幾個月,還舉報老子,拿跳樓來威脅,搞得記者都來曝老子……”
“就憑你這樣搞,老子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林永鋒激憤狂怒,雙目圓瞪,眼睛裡都快噴出火來。
“你黑心爛肝,不得好死。”
李銘哈了聲,出得意猖狂的笑,指著林永鋒道:“死到臨頭你還臭,忍你很久了,今天人贓並獲,不把你收拾了,你還不曉得老子李銘的厲害。”
短禿禿的手重重一揮,冷笑道:“先把這個賊娃子打斷兩隻手,再報警。”
“老子讓他進去吃免費飯,住免費床。”
建築老闆邊的人都是他的老鄉或者嫡親,老闆一發話,後幾個死忠二話不說,立刻沖上前,就要暴打林永鋒。
這時候,遠傳來一聲訓斥。
“住手。”
“你們怎麼可以打人。”
幾個人回頭一看,嘿的下樂出聲來。
隻見著兩個奇怪服的老頭怒氣沖沖的走過來,手裡還抱著兩隻小鵝。
一夾克配西本就不倫不類了,上還係著圍,雙手戴著袖套,腳下穿著雨靴,手裡還抱著兩隻小鵝。
這樣的打扮不是養鵝的就是看大門的。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
“不準打人!”
兩個老人義憤填膺的走進人堆裡,沖著李銘大:“我們都聽見了,李銘李老闆,你那麼有錢的一個人,怎麼能差工人的工資。”
“那可是他們的汗錢。”
李銘歪著頭看看兩個不倫不類的老頭,冷笑幾聲:“哪兒冒出來的兩老王八,也敢來管老子的閑事。”
這話頓時就把兩老頭氣得不輕,指著李銘道。
“一萬多塊你都不給,你還算什麼老闆?”
李銘冷冷說道:“我差工人錢關你們事。老子我願意給就給,不願意就不給。”
“敢老子的扣件,老子就打斷他的手。”
兩老頭怒氣沖沖,指著李銘道:“你太狂了。”
“冠養,打電話……打電話給勞局,我就不信沒人管這事。”
李銘嘿了聲,上前就推了一個老頭一下,嗤笑說道:“你打。你打。你不打你他媽的就不是人生出來的。”
“還勞局!?你以為是你們家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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