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越之恒話里另外一層意思,湛云葳神古怪:“你把方大人當做房錢付給村里了?”
越之恒淡淡道:“嗯。”
“……”看樣子,越之恒還是主“付賬”的,湛云葳一時竟然語塞。
但知道,越之恒這樣做不可能沒有理由:“你怎麼發現,村里只收活人做房錢的?”
這事說來話長。
原來越之恒他們正午就到達了村里,因著比湛云葳他們早到一個下午,他們幾乎把桃源村的地形了個遍。
桃源村總共有十七戶人家,詭異的是,村里沒有子,家家戶戶都由男子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是一個居安然的村落。
桃源村被桃花環伺,屋舍儼然,如畫卷,據村長所說,他們靠賣桃花釀為生。
天黑之前,越之恒他們留宿也被拒絕了。
既然桃源村有完整的運轉模式,甚至刻意模仿了人間習慣,那就不可能沒有破解之法。夜晚來臨前,所有人都明白必須要找到留宿之法。
于是他們嘗試了換。
方淮拿出了靈石、法、符咒、陣法菉一一嘗試,村長只是一味趕走他們,看也不看這些東西。曲攬月眼珠轉了轉,若有所思。
在方大人急得恨不得打村長一頓的時候,越之恒冷不丁開口:“我作房費,如何?”
村長驟然抬起頭,邊出一抹詭異的笑意,這下卻不是趕走他們,而是搖了搖頭:“貴客不太符合。”
越之恒眼神淡淡一轉,落在方淮上。
方淮幾乎要抱頭,這是什麼變態的思維,他能拒絕嗎?
方淮期待著村長拒絕,他不是越之恒,不想去啊。沒想到村長卻微微一笑,收下了:“不過這只夠你一人的房費,其他人仍舊不得收留。”
曲攬月提出自己,發現也不收,從善如流換沉曄,村長這才點頭。
天黑之前,村長給他們分別指了一住所。
月亮出來那一瞬,所有人法試靈,同時,方淮和沉曄無聲消失。
湛云葳聽了以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樣的詭異行事風格,才能想出把自己或者同伴當房錢付了。
同時也很好奇:“為什麼村里不收你和曲姑娘?”
越之恒看了一眼:“你覺得呢?”
如果先前他還只是揣測,如今看見湛云葳在這里,他覺得那個猜測八九不離十。
湛云葳說:“我不太能理解……”
說到底,也是正苗紅培養出來的仙門靈師。哪個正常人能想通這些詭異的東西?
越之恒看一眼,平靜道:“村里只收元尚在之。”
湛云葳愣了好半晌,耳朵發燙。
不免懊悔,就不該多問這一句,早知道越之恒有問必答,就應該展好奇心。
“越掌司現在有何打算?”
越之恒說:“天明之后,自有分曉。”
湛云葳沉片刻,知道現在擔心也沒用,上古境都有制。
他們進桃源村后無法使用靈力,活人憑空消失,甚至沒法反抗。這樣高等級的制,一定也伴隨著對桃源村的約束。
規則之,消失的幾人必定暫時不會有事。
兩人坐在桌前,誰也沒有睡覺的打算,越之恒神淡淡,在把玩一個法,興許只是不想看到而已。
桃源村的夜晚,他的法也無法使用。
算算日子,兩人已有半月沒見,也不知道是不是湛云葳的錯覺,總覺得這段時日越之恒清減了一分。
以往冷峻的面孔,如今顯得愈發銳利,狹長眼眸下,那枚令他看上去顯得冷心冷清的紅淚痣,平添幾分涼薄之意。
七夕分別的時候,湛云葳就沒將越之恒當做敵人。
事實上,重活一世湛云葳自然分得清,兩輩子不管越之恒名聲再壞,他始終不曾傷害過。若非他相護,一開始興許就被指給下流又殘暴的三皇子了。
“越大人,你的傷好些了嗎?”
燭火跳,照亮越之恒的面龐,他頓了頓,緩緩抬眸看向。
桃源村的夜晚安靜,只有草叢中棲息著幾只不會說話的蝶。
湛云葳問的時候,其實沒覺得有什麼。可是對上越之恒的視線,莫名覺得氛圍怪怪的。
似乎緩和了不。
“已經無礙。”
他沉默半晌,結輕輕滾了滾:“中元節那日,你是不是……”
湛云葳心道,果然怕什麼來什麼。就說湛殊鏡不該看,現在越之恒果然就同秋后算帳了。
平心而論,沒人喜歡被窺伺。
手指輕輕纏繞垂下去的帶,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曾用世之鏡行小人之舉,也不是故意窺伺你。是我阿兄想看看中元節那日,百姓是否安好,邪祟是否已除。”
也是奇怪,湛云葳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焦灼的氛圍莫名消失。
越之恒看一眼,冷淡道:“好。”
湛云葳不知道他怎麼了,像是不悅,仔細一看,又看不出來什麼,只是重歸平靜。
天亮以后,兩人離開了屋舍。
越之恒似乎已不將昨夜的談話放在心上,天亮之后,他拿出一個香爐,這個香爐和昨日湛殊鏡遞給照川閣那個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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