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立時變了臉,手抓住了穗和的肩膀:“你要做什麼,你要賣契做什麼?”
“我要自由。”穗和說,“我想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重新開始。”
“不行,不可以!”裴景修激大喊,“穗和,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不許你離開我,我這麼你,我心裡只有你,你怎麼可以離開我?”
“可你的是刀,是劍,是刺向我心頭的毒針,跟你在一起,我隨時都會沒命的,今晚只是個前奏,你明白嗎?”穗和也不管不顧地衝他喊回去。
裴景修愣住,滿腔的怒火偃旗息鼓:“不會的,穗和,你相信我,我可以護你周全。”
“怎麼護,自從嫁進來,我的委屈還嗎,你何曾有一次護我周全?”穗和帶著哭腔,大聲他,“景修,裴景修,你認清事實吧,你拿沒有辦法,你本不敢把怎麼樣,你不敢,你不敢!”
說完這些,不再停留,丟下僵立當場的裴景修飛奔而去,一副傷心絕的樣子。
裴景修被那句“你不敢”深深震懾,半晌沒能回神。
等他終於回過神,穗和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夜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讓他有種無力的憤怒。
他沒有去追穗和,臉鬱地回了宋妙蓮那裡。
宋妙蓮還沒睡,穿著寢,披散著頭髮坐在床上,翹著一雙纖纖玉足讓清雪給染指甲,左腳腳踝的蓮花胎記栩栩如生,乍一看倒更像是刺青。
聽到腳步聲,宋妙蓮抬頭看了一眼,見裴景修進來,懶洋洋問道:“怎麼樣,小叔是打算把那丫頭收房,還是明正娶,讓做你小嬸嬸?”
裴景修沒理,衝清雪擺手:“你先出去,我與你家小姐有話說。”
清雪沒,看了宋妙蓮一眼。
“去吧!”宋妙蓮也擺了擺手。
清雪這才應聲是,端著染指甲的東西出去了。
宋妙蓮挑眉笑看裴景修:“夫君要和我說什麼?”
話音未落,裴景修便衝過來掐住了的脖子,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樣?”
宋妙蓮猝不及防,脖子已經傳來強烈的窒息。
“裴景修……”驚呼一聲,手去掰裴景修的手。
裴景修一把將推倒在床上,人也跟著欺上去,五指收,紅著眼睛俯視著,一字一頓道:“別我,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宋妙蓮被他惡魔附般的轉變嚇得花容失,臉因窒息漲得通紅,掙扎嘶喊:“裴景修,你瘋了,你放開我……”
“是,我是瘋了,我還可以更瘋!”裴景修咬牙切齒,面容扭曲,“你以為你是國公小姐,就可以任妄為嗎,你就算是公主,現在也是我裴景修的妻子,做妻子,就要有做妻子的樣子,如果你母親沒教過你,我不介意親自教你!”
宋妙蓮嚇壞了。
呆呆地看著裴景修的臉,覺眼前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這不是第一眼看到就心生歡喜的狀元郎,這人分明就是個瘋子,是個魔鬼,是隨時都可以掐斷脖子的殺人狂!
他的溫潤如玉,他的深款款,他的溫包容,全都是假象,是偽裝,是用來騙取姑娘芳心的伎倆!
宋妙蓮的眼淚流下來。
恐懼和窒息的覺同時襲來,讓無限接近死亡。
掙扎不開,腳踢騰著,眼睛開始往上翻。
“求我,向我道歉,我就放開你!”裴景修冷漠地說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像是在欣賞一個人垂死掙扎的過程。
“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求你饒了我……”宋妙蓮一點都沒猶豫,為了活命,只能暫時拋開國公小姐的尊嚴。
裴景修終於從苦苦的哀求中獲得了心理上的滿足,鬆開手,從上撤退,站在床前若無其事地輕撣襟。
宋妙蓮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眼淚順著眼尾流進鬢角。
裴景修彎腰了的臉,轉眼又恢復了溫如水的樣子:“你乖一點好不好,我喜歡聽話的孩子。”
宋妙蓮嚇得瑟了一下,驚恐地著他。
“怎麼,被我嚇到了?”裴景修在床沿坐下來,將拉起來攬進懷裡,手指輕幫淚,懊悔道,“妙蓮,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沖,如果嚇到你,我向你道歉。”
宋妙蓮前一刻還在心裡想著讓父親將他千刀萬剮,下一刻就被他溫的舉驚呆了。
他看著,笑容那樣溫,彷彿剛才那個要吃人的惡魔本不是他。
裴景修抱著輕輕拍哄:“別怕,別怕,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保證。”
宋妙蓮哇的一聲哭出來,用拳頭打他:“你走開,你這個渾蛋!”
“是是是,我渾蛋,我太沖,可我這樣都是因為擔心你呀!”裴景修說,“你知道小叔發多大脾氣嗎,他若拿此事彈劾國公爺教無方,不僅全京城都會知道你對夫君的叔叔下藥,國公爺也會因此在朝堂丟盡臉面,到時候你該如何收場?”
宋妙蓮的眼淚都嚇了回去,在他懷裡泣道:“這也不是什麼彩的事,小叔真的會拿到朝堂上去說嗎?”
裴景修無奈一笑:“不彩的是你,不是小叔,他有什麼不敢的?”
宋妙蓮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道:“那我該怎麼辦?”
“現在沒什麼好辦法,只能看小叔明日會做些什麼。”裴景修說,“你不要怕,我會盡力在小叔面前為你周旋,不管怎樣,我們都是一家人,希他多能給我們留些面。”
“多謝夫君。”宋妙蓮往他懷裡偎了偎,明明方才怕他怕得要命,此時卻又覺得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裴景修輕拍的背,聲道:“我剛才真的是一時急,你不要告訴岳父岳母好不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好,我不說,但你以後要對我好一點。”宋妙蓮嘟著委屈道,“你剛剛真的嚇到我了。”
“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快睡吧,我抱著你。”裴景修拍著輕聲說道。
宋妙蓮乖乖應了一聲,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早朝上,裴硯知一道奏疏彈劾了七位員,全都是安國公的得力干將。
安國公前一天才因著這幾個人向裴硯知求過,裴硯知也答應他會好好考慮一下。
安國公以為這親戚關係終於派上了用場,覺得把兒嫁進裴家真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誰知這好夢才做一夜,第二天就變噩夢了。
安國公不敢在金鑾殿上公然替幾位員說,一下朝就匆匆忙忙去督察院見裴硯知。
“裴大人,昨天說的好好的,你怎麼突然又變卦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裴硯知端坐在書案後面,不如山地看著他,漠然道:“為了公報私仇。”
“啊?”安國公整個人都懵了,“不是,咱們不是親家嗎,哪來的私仇?”
“去問你兒。”裴硯知多一個字都不願同他講。
安國公心裡直撲騰,直覺大事不妙,當下便辭別了裴硯知,親自去裴府問宋妙蓮。
兒在鄉野長大,實在欠缺教養,自打找回來後就沒讓他省心過,若非腳上那個蓮花胎記,他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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