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凝視了多久,他終於坐下來,悄悄地拆下假肢,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假肢放進了床邊的柜子里。他怕他的假肢會嚇到,所以藏進好好的。
做好這些,他又倚著床頭為自己的按,這是每天都要重複的工作,一個截了肢的人,倘若不這樣按,末稍的組織會萎,會壞死,所以說,陪著一個殘疾人生活,是一件煎熬的事。
他最怕的就是,葭筠會在這種日日重複的生活里,心生厭煩,所以他才這樣猶豫,才這樣不願意直接走進婚姻。
說試婚三個月,那就三個月好了,如果怕了這樣的生活,不願意終日面對他這樣一個殘缺的人,他會好好送離開的。
按完畢,他便拉開被子,輕輕地躺了進去,再次看了眼旁的孩,他也閉上了眼睛。
夜,是漫長的,他希這一覺睡去之後,便永遠不再醒了,因為夢是的,他最的孩,就睡在他的旁邊。
但,他又希再看看明天的樣子,因為明天是更的,他最的孩子,會在他醒來的時候,展明的笑。
正如此胡思想著,突然覺自己的被子被拉開了,接著孩溫香綿的了過來,薄軼倏然睜開眼睛,看到孩已經鑽進了他的懷裡。
很香,是他的浴室里沐浴的味道。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聲線也是抖的,他問,「我吵醒你了?」
葭筠搖頭,「我一直都沒有睡著。」
薄軼倏然僵住了,鬼使神差地問,「不習慣嗎?」
葭筠又搖頭,「不是,我在等你。」
薄軼說不出話了,原來他剛才的狼狽,全部看在了眼睛,心臟揪得的,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葭筠又向他的懷裡鑽了鑽,小臉著他的脖頸,溫聲說,「其實,我早就看過了的,你傷住院昏迷的時候,都是我親自照顧你的,你的服都是我親手換的。」
薄軼的心跳得更急了,有種一直在向深淵墜落,但永遠也落不到底的覺。
葭筠還在說,「那幾天,我每天都會為你按,還會給你,你的是什麼樣子的,我看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緩緩仰起小臉,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神誨暗不明,的眼神卻是明亮亮的,說,「我早就見過了你最狼狽的樣子,但是呢,我連你最狼狽的樣子都是喜歡得不得了,那麼,你還有什麼樣子是我不能喜歡的呢?我想得很清楚了,沒有了。」
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深地看著他,「這就是我堅定地要嫁給你的原因,因為我喜歡的不是狼狽的你,也不是榮耀的你,我喜歡的就是你啊,那麼,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有什麼需要猶豫的,還有什麼需要顧及的呢?
你不該讓我等待,不該讓我這樣小心翼翼,也不該讓自己沒信心,不該讓自己煎熬,我們直接面對彼此就好了嘛。你是殘缺的,但我也不是完的,只要相,在一起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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