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姐姐名楚影,七歲時,因戰禍逃難與家裡走失。
雲寄歡按著楚楚的描述畫了一張畫像,楚楚看了一眼,激的語無倫次。
“畫的太像了,小時候我阿姐就長這樣……”
“北遼兵衝進城的時候,我阿爹剛救了一個斷的病患,正要回家,北遼的戰馬直接從我阿爹上踏了過去。”
“我找到阿爹的時候,他的骨全都斷了,骨頭進他的臟腑,他一張,就從他裡直冒,他的聲音含糊不清,但我知道,阿爹喊的是阿姐的名字。”
“弄丟了阿姐,爹爹疚了一輩子。”
楚楚說著說著,眼睛突然紅了起來。
“阿姐從小就很聰明,醫書藥材都是看一遍就記得,阿爹不知道多驕傲。”
“我一定要找到阿姐。”
生離死別的痛苦,沒有人比雲寄歡更同。
楚楚尚且還有一線希尋到自已的至親,呢?
三年了,連祖父,連表哥的骨都沒能尋回來。
雲寄歡咬著,一言不發,低頭重新畫了一幅肖像,又在肖像上寫上了年紀和特徵給了飛絮。
“飛絮,一幅送去善堂,讓善堂的人幫忙留意一些,尤其是醫館藥鋪和各大藥商局子。楚楚姐姐學過醫,很有可能在這些地方出現。除了京城,京城附近的城鎮若是有人也留意些。”
“另外一幅給將軍送去。”
找人,自然是人多力量大。
畫像很快送到了前院書房,凌風看著那張栩栩如生的畫像,忍不住大喊道:“我的乖乖,夫人畫的可真好,比府畫師畫的還好。有這畫像,我們的人也不至於大海撈針。”
秦攜接過畫像看了一眼,吩咐道:“讓人把這畫像送去京城各的醫館,藥鋪,和各大藥商局子,楚影懂醫極有可能還是靠這個傍,另外京城附近的城鎮也送一份去。”
凌風猛地抬頭,朝著秦攜又驚呼了一聲:“我的乖乖!”
一驚一乍,秦攜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凌風不急不緩道:“將軍,方才夫人跟您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
凌風一面驚歎,一面去看秦攜的表。
上次沒將軍的心思捱了二十,這回怎麼也得掙回來。
果然,話音剛落,秦攜的角微微上揚:“是嗎?”
一旁的凌肅看著畫像嘆息道:“夫人這畫技想必是師傳夫人的父親雲大人,傳聞,雲大人懷絕技,畫功超常,能‘骨畫皮,三歲畫老’,因此被先帝稱為‘國之重’,還破格將整個大理寺於他掌管。可惜,三年前那場意外,雲大人傷了雙手,此神蹟也消失了……”
話還沒說完,外頭傳來小廝的聲音,道:“將軍,雲府送來一封信。”
信箋遞到秦攜手中,秦攜看了,良久未語。
“這還是夫人孃家第一次來信,”凌風好奇道:“信裡說什麼了?”
秦攜抬頭道:“岳父大人催我回門。”
這確實是他的疏忽,秦攜立即道:“凌風,去備一份回門禮。”
凌風有些猶疑道:“夫人怕是不會回。這三年,夫人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去善堂施粥,基本不出門,也從未回過孃家。”
“去年,雲大人馬車遇險,重傷,夫人都沒有回去,也不曾派人去過問。”
那一陣,府上的人還議論過,說雲寄歡太絕了。
當初因為沈家的事,雲驚鶴雖然保住了命,但是職卻一貶再貶,從正三品的大理寺卿貶了一個六品寺正。
自已親爹都要死了,都不去看一眼,這是什麼兒呀。
秦攜看了看手中的畫像,陷了沉思。
……
飛絮送了畫像回到紫藤苑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張燙金紅帖。
國公府池中的荷花提早開了,視為吉瑞,小郡主魏娉婷設賞荷宴,特邀各府眷前去賞荷,沾沾喜氣。
雲寄歡看都沒看一眼,隨手丟到一邊。
秦攜晚間回來用膳時,正好看到了那張請帖。
“怎麼不去?”
兩人坐在餐桌上,秦攜問道。
雲寄歡愣了一下,見他看著那張請帖,才反應過來:“不去。”
魏娉婷這三年不知下了多帖子給,無非就是想要找機會奚落,朝落井下石。
眼下陸為弦回來了,他們兩個好事將近,魏娉婷哪裡憋得住那顯擺的勁。
“是怕到什麼人?”對面的秦攜抬眸,冷颼颼的視線掃了過來。
雲寄歡最煩他這怪氣的語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去幹嘛?我的誥命,你還沒給我拿到手,你讓我去給們當靶子當氣包?”
“我打不過,我躲著還不行嗎?你平時就是這樣帶兵打仗的?我看你這戰功得來的也太輕鬆了,不怎麼樣。”
好歹也是睡過兩晚了,多稔了一點,雲寄歡膽子也大了,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通。
秦攜看著鮮活靈的表,角輕輕笑了下:“去,誥命明天會來的。”
秦攜說到做到,第二天早上,約莫是下早朝的時間,宮裡就將秦攜那天退回的印,兵符,還有那一品誥命的朝服又送了回來。
昨日滿朝都是彈劾反對聲,今天沒人支援秦攜,但上朝的人缺了一半,有稱病告假的,有回鄉探親的,全都是朝中要職。
新君黨的實力,遠超想象。
恰巧,宮中膳房的管事今日也告假,送到膳房的蒸魚沒剃乾淨魚刺,一下卡住了魏太后的嚨。
“聽說,那魏太后越氣越急,魚刺越卡越深,又是喝醋又是敲碗的,驚了整個太醫院。結果怎麼著?”
“太醫院也告假了,哈哈哈哈,最後還是慈寧宮一個懂醫的宮救了魏太后一命。”
飛絮把從凌風那聽到的笑話說給雲寄歡聽。
只是恰巧嗎?
怎麼看都像是惡作劇,就是不知道是秦攜的手筆還是宮中皇帝的行事。
這麼促狹,秦攜那麼高冷的人,應該幹不出來。
誥命拿到手了,雲寄歡為表謝,又給秦攜做了條宮絛,紅的。
當日,秦攜那邊回了一套頭面,紅寶石的,最大的有鴿子蛋那麼大,鑲在一個金簪上。
難以想象,那麼大的寶石頂在頭上,那得多晃眼。
別的不說,秦攜是真有禮貌,人也真大方。
雲寄歡不想,照這樣回禮的法子,要是多做幾個絡子荷包的,不得把他搬空了。
“那國公府這宴會小姐還去嗎?”飛絮問道。
雲寄歡把玩著手上的紅寶石,去,當然得去了。
以前不去,是怕惹事,怕給人添麻煩。
現在有人給撐腰,還怕什麼!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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