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嗎,是嗎?”
猛地看向江相,語調哽咽。
“快,快拿去讓馮先生看,快!”
江相接了盒子就往外跑,謝瑤踉蹌地跟了上去。
馮先生正在屋守著,屋外忽然傳來一陣驚呼。
“先生,先生,找到了,你看看這個是不是!”
“啪嗒——”一聲,白枕被摔碎到桌上,馮先生小心翼翼地從里面取出來一顆藥丸。
“我這就去驗,我這就去!”
謝瑤眼淚涌出來,看著躺在床上的顧長澤,連聲道。
“您快,您盡快!”
馮先生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沒到一炷香的時間,他朝外嘶喊。
“命人熬藥,快,按我的方子熬!”
謝瑤猛地癱坐在了地上。
果然是。
果然是在他的墓碑里。
他說讓念著十多年把他葬在那個位置,又讓多去看一看他。
若隨意把他拋尸荒野,他也不會顧念毫,若真絕不去看他,他亦不會讓顧長澤活命。
這才是蕭琝死后算無的地方。
所以陳遇景說。
他說到做到。
心中的弦猛地松了下來,謝瑤渾抖。
一碗藥熬了足有兩個時辰,馮先生親自熬好,又端著送過來。
“我來!”
謝瑤抬手接了碗,著手喂到他邊。
“等一個時辰,我來探脈。”
馮先生落下一句話,又趕忙去吩咐人熬別的藥。
謝瑤就在這,守著他足足一個時辰,著他上的溫度從滾燙慢慢變得和緩。
“先生,先生,他醒了!”
從那天醒,顧長澤再沒暈過去,他上的高熱漸漸褪去,的毒也日漸消弭,每天三四碗湯藥灌下去,有了藥引,馮先生開了好幾個方子,勢必要將他上三年前留下的病也全清算了。
他的子不能奔波,便只能先在郾城養病,謝瑤每日守著他,親自喂藥,閑下來的時候便與他說說話。
兩人都沒提在離宮前的爭吵與別扭,謝瑤極耐心地守著他,郾城府一片歲月靜好,就是他當日因為救謝瑤出三道箭的那只手,短時間依舊提不起力氣。
他子漸漸好起來的第十天,大牢來了人。
“陳遇景說他會赴死,但求您看在那句話的份上,別把他自盡的消息告訴五公主。”
屋安靜了片刻,謝瑤擺手。
第十五天,他終于能漸漸下地走路,說話也不像之前那般沒力氣,在郾城足足停了大半個月,他們才收拾了東西一路北上。
第三天的晚間,眾人抵達上京,顧長澤也在此時,去見了洐帝最后一面。
第97章 97
他被困在別院里, 哪怕到了清醒后,顧長澤也沒讓人殺他。
踏進門檻的剎那, 洐帝頭發披散,蒼老了許多,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床上,如同廢人一般。
“你竟然能活著回來。”
父子見面的第一句,洐帝滿目恨意。
謝瑤扶著顧長澤的手一頓,頓時便要張口,卻被他拉了袖止住聲音。
他目淺淡地看著洐帝。
“我來送父皇一程。”
洐帝登時開口怒罵。
“早知今日有你這般, 我三年前就該更狠心,要了你的命,再不給你活著的機會才是, 你這個孽種!”
到了此時終于撕開所有的偽善,顧長澤子一僵。
也許無數次洐帝都暗里這樣罵過他,但如此明面上的,是頭一回。
盡然心中已千瘡百孔早做足了準備, 他也終于忍不住抬頭。
“到底是為什麼?
我為親子,從小到大也算恭順, 十六歲得您恩準朝理政,從不結黨營私, 從不苛待臣下與百姓,也沒展現出分毫想篡位害您的野心,為什麼就如此容不得我?”
為什麼就要,三年前在戰場上買通他的下屬, 給他喂致命的毒藥, 三年后又百般想要廢太子,直至架空他的權勢, 將他摧毀一個廢還是不甘。
“我百般想了很多年,也想不明白。”
他往前走了一步,那雙眼終于褪去在外面的平和,激烈憤恨又不理解地看著洐帝。
“如果……如果是因為母后當年的事,三年前不是已經澄清了嗎?我就是您的親骨,真真切切,滴驗過,還有什麼是假?”
“是!
是滴驗過,朕當然知道你是親子,可就是親子,朕才格外不能容你!”
洐帝死死地瞪著他,那一瞬間,眼中恨織,甚至還摻雜了幾分懼怕。
他蒼老的眼落在顧長澤上,陷往事的回憶。
“你母后……是個水楊花的人。”
“不是!”
顧長澤語氣更激烈起來。
“當年清清楚楚,母后懷我之時日夜不安,心神不寧,才奉您的命令去寺廟祝禱拜佛,去的時候分明還是酉時,未到晚間!途中到皇叔更是意外!”
“是!可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已到戌時,朕的嫡妻,和朕的弟弟,拉拉扯扯,不清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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