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昏昏睡的漫前往上班的路。
剛到片場,就聽到大家在笑。
“哈哈哈哈哈大冬天的,小顧居然被蚊子咬了?!”
小顧也連連點頭,苦不迭:“我太慘了,估計暖氣開太大,室溫太高,蚊子被激活了。”
旁邊的人猜測:“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別的小蟲子咬的。”
漫聽得迷,在自己的化妝位上坐下,將圍巾解開,搭在椅背上。
小顧看一眼,有些驚詫地指著的脖子:“漫漫老師的脖子怎麼也是紅的?”
“……”
早上起得突然,突然忘記還有這碼子事了。
漫面不改地圓:“我也是被蚊子咬的。”
小顧很有探究神地走近,然后站在旁邊:“你的蚊子包怎麼跟我的不太一樣?我的是凸出來的,你的怎麼沒有啊?”
明亮的鏡子前,兩個脖子被放同一個取景框,對比清晰又強烈。
小顧的脖子上紅紅腫腫,是;的脖子很平整,那是豆沙的紅。
旁人一看,立刻瞧出了其中門道。
化妝間登時熱鬧起來,跟放鞭炮了一樣。
“漫漫,你這個蚊子不會有名字吧?”
“斗膽一猜,蚊子名不會正好是兩個字吧?”
“這蚊子……不會正好姓葉吧?”
漫:“……”
你們干脆報葉凜份證號得了。
房間里笑作一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可不興說啊!”
還有人對進行了指導:“漫漫,你以后還是要多練習一下這方面的糊弄語錄,這個一眼就被看穿了。”
“沒有,”圓,“真的是蚊子,但是剛上來就被我拍死了。”
小顧若有所思:“那這蚊子好慘哦。”
漫口而出:“他還慘?他哪里慘?慘的明明是我好嗎?”
小顧:哦?
還好化妝師基本功夠,憋著笑給把脖子上的遮完,末了還道:“下次跟葉老師說,讓他克制一點。”
漫于事無補地繼續,嘟嘟囔囔:“都說不是……他了。”
晚上拍完戲,葉凜來接下班。
男人今天一黑,看著就遙不可及的清雋模樣,等在一盞路燈下,融化在這冷而薄的夜里,像不會有七六的神。
可腦海里,就是不由自主地浮現,昨晚他啃脖子的樣子。
但說草莓就真的是種草莓,除了這之外他幾乎什麼都沒干,只是一遍兩遍地吮,最過火的也不過是出舌尖撥弄的耳垂。
他是怎麼能忍得住啊……
接上車之后,葉凜一邊倒車,一邊問著況:“今天怎麼樣?”
“還OK啊,”裝作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不過就是脖子上出現神水果被劇組取笑罷了。”
“……”
他不住帶點兒笑:“不是你要我種的?”
“我要?”漫決定好好跟他說道說道,“我話還沒說完你就上來了好嗎?也不知道是誰得逞。”
上來就算了,他還不干完,現在在這兒裝害者倒是裝得來勁。
他手指搭在方向盤上,徐徐敲擊著,像是緩了好一會兒笑意,才把話說完:“是我得逞。”
“不過看樣子,昨天伺候得老板不是很滿意。”
漫:“你知道就好。”
“……”
*
今天趕回去,正好能吃頓晚餐。
漫吃了些沙拉,這才起整理著明天的劇本。
這場戲有些難,一連兩個發高.推上去,漫正在琢磨狀態。
干起事兒來就很專心,直到給劇本分好段落,把臺詞背得滾瓜爛,才發現,男人不知何時從后方抱住了自己。
他的下就擱在頸窩,也不知道在嗅什麼東西。
葉凜道:“用不用幫你對戲?”
“不用,”說,“我覺自己可以。”
說完,又側頭看他:“你不看劇本嗎?要不要我幫你?”
他笑著搖頭,“我沒劇本了。”
這麼一說,漫想起什麼似的,道:“你最近怎麼好像都沒工作了?”
他溢出道不太明顯的氣音,不置可否:“專心養你。”
“我不用你養,我自己可以,”漫唔了聲,故意道,“葉老師該不會是糊了吧?以后不會要我扶持他吧?”
“嗯,”他隨意應著,呼出的氣息就灑在耳窩,“沒老師紅。”
漫嗤了聲,從桌上撈起手機,打開他的微博頁面,去看某當紅頂流的。
想說的話被打斷,把頁面放到他面前:“分我一半。”
“都給你,”他說,“我都是你的。”
漫想了想:“那倒也不必。”
“……”
科打諢結束,漫這才想到自己的正題:“是最近的劇本你都不喜歡嗎?”
說完又回過,戲很足地挑了挑他的下:“喜歡什麼樣的?到時候老師給你介紹。”
頓了頓,他這才道:“沒,后面不接工作了。”
漫怔住,開了十來分鐘的玩笑也漸漸收起。問:“怎麼啦?”
“沒怎麼,”男人又手,把玩起的頭發,淡聲道,“等電影播完,所有合約到期,就退圈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其中話題的威力卻非同小可。
漫驚詫地看了他好久,反應了半天他不是在開玩笑,這才道:“為什麼啊?”
“沒什麼意思,”他照例這麼說著,“遇到你之前就計劃要退了,《浮生舊年》原本應該是我的最后一部劇。”
圈其實是個意外,大一那年,他在軍訓時恰好遇到前來挑選演員的施南宏,他疲于應對各方隊生的頻繁送水,于是點頭,同意前往劇組試戲。
后來就這麼演了下來,他發現在表演里,他能找到難得的安寧和歸屬,與施南宏的合作結束,便被更大的公司看上。
后來那圈的第一份經紀合約,了他人生中的第三次被利用。
也說不清漸漸是怎麼厭倦的,表演仍舊是他的信仰與歸屬地,然而卻看夠了圈的各種黑暗與沼澤,再加上這麼多年,該拿的獎項也早已拿夠,沒什麼迫切想實現的目標,也沒有值得他留下來的人。
于是就想,早些走吧。
到時候自己退到某個不知名的山林,再在某個平凡而無需繼續的日子,或許會選擇結束一些東西。
但遇到之后,又覺得,活著也好。
“遇到我之前就想退圈……”漫思考著那句話,“那遇到我之后呢?”
葉凜看著。
“你想我留下?”
他把話題拋給,而眨了眨眼,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葉凜:“畢談一直想讓我留下,但如果不是答應老師會再演幾年,演藝生涯應該會結束得更早。”
他時常在想,圈以來一座接一座令人艷羨的獎杯,或許是他的環,然任何事都有兩面,或許,過早地得到一切,也讓沒有挑戰的人生,變得愈發乏味。
以前常說一切在他眼里都很無聊,其實并非他主觀,也許從他出生開始,命運就已經決定好,給他什麼,而又拿走什麼。
漫:“畢談也沒能讓你留下?那你后面不是拍了沙冰嗎?”
“那是為了追你。”
撇了撇,功被他帶走話題:“你搞得還深的樣子呢。”
不知想到什麼,他垂了下眼:“那時候天天看你跟邊賀互。”
“……”
不對,等等,話題是怎麼轉到這兒的?
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好醋啊。”
那麼久遠的事都記得?
如同不想輕易結束這個話題,他還有問題要問:“你有沒有喜歡過他?”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漫真想把這個片段給觀眾看看,大家眼里云淡風輕的葉頂流,是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
漫覺得這問題問得蹊蹺:“我要是喜歡他,我們不就在一起了麼?”
“……”
葉凜結滾了下,發現即使過去這麼久,談及這個話題時,還有一不自知的張。
“他后來跟你告過白?”
漫想了想:“好像是吧,我拒絕了。”
“什麼時候?”
“那我真不太記得了,好像就是那次皮劃艇前后吧,”漫說,“我那時候工作真的好忙,沒閑工夫想那些。”
“好了,”避免他再繼續問下去,漫安地親了下他的角,“我去洗澡了,頭發上都是你的醋味兒。”
“…………”
洗完澡出來,漫發現他還坐在原位。
不過這次是在看的劇本了。
漫連忙走過去,看他皺起的眉心:“怎麼?我人分析沒問題吧?”
“是好的。”他說。
“那你為什麼皺眉?”
“我還在想邊賀,他告白比我還早?”
“……”
漫又拎起沒吹干的頭發聞了聞。
葉凜先于開口:“又沾到我的醋味了?”
笑嘻嘻:“你怎麼知道。”
“那你看看這里沾到沒有。”
下一秒,被人抱到桌面上,他滾燙的吻就落了下來。
男人的舌尖長驅直,帶著無法反抗的兇猛意味,齒關被撬開,舌尖被人吮到里勾纏,他按住的后腦,迫使二人更深的合。
又不自地哼了聲,這才回過神來似的,一把推開他。
葉凜角還掛著的水漬,一時有些怔然。
漫越想越氣似的,氣呼呼地指控:“你別給我搞這個!什麼意思,每次都到一半就停、到一半就停,那你不如別開始!”
“每次把我搞得好半天平復不下來你是不是很滿意!”攥雙拳,“我也是個正常的年人!!”
“……”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生氣,男人手臂撐著桌臺,忽而笑了。
漫里的腎上腺素還沒消退:“笑個屁你笑。”
這次一定會維護好自己的尊嚴,以免這人掀云覆雨之后又施施然離開,搞得好像很那個什麼似的。
漫作勢就要下去,被人重新按回桌面。
漫:“我告訴你,不可能——”
與此同時,他也靠了過來:“之前不是故意,是怕沒辦法給你留下很好的驗。”
葉凜:“所以我今天學了一些。”
嗓子口有些發干:“……學了什麼?”
葉凜俯,輕輕啄了下的角,聲音很低,似乎帶著蠱人心的意味:“手還是,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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