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大掌握在持弓的手上,環繞在雙肩的鐵臂隨著弓弦緩緩拉起而繃起,隔著的錦緞,甚至能夠清晰到衫下男子糾結的。
耳畔傳來男子一聲淺笑:“陛下的子有些繃了....”
作者有話說:
則其為必剽,以為弓,則豈異于其,筋敝之敝——出自于《周禮·冬考工記·弓人》
第23章 箭比賽
魏無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凝神靜氣,將注意力放在陶夫子話的容中,而不是男子有意無意在腰間或手臂的指尖。
隨著弓弦緩緩拉開,在陶夫子的循循善中,慢慢沉男子寬闊又熾熱的臂彎,宛若一只毫無警惕的鹿,一步步踏獵人設好的陷阱...
魏無晏的悟本就超于常人,在攝政王的指點下,很快便找準了訣竅,幾次嘗試之后,居然勘勘拉出了滿弓。
破空之聲震在耳畔,的目追隨著弦而出的箭羽。
這一次出的箭矢明顯比前幾次更有力量,箭頭仿若疾馳的流星,穩穩扎靶上。
“七環!”
聽到守在箭靶附近的侍衛報出環數后,魏無晏開心的揚起笑臉,轉頭想要稱贊陶夫子教導有方。
卻沒想到陶夫子正眸含笑,目灼灼看著自己。
君臣二人仿若回到初次相遇那一日,四目相對,陷兩兩無言。
只不過魏無晏敏銳地發現,男子幽深不見的漆眸底,卻燃著點點星火,好似萬丈深淵下流淌的赤焰濃漿,若是一不小心跌落下去,可不單單是碎骨,而是燒得連渣都不剩。
垂下雙眸,輕聲道:“朕...到有些乏了,先下去歇一歇。”
陶臨淵從善如流松開手,淡淡道:“陛下舊傷未愈,是不宜太過勞累。”
重獲自由的魏無晏將手中靈寶弓給一旁的侍衛,快步走至避寒的幃帳下休憩。
詹公公見小皇帝步帳中,趕忙搬來玫瑰鏤空圈椅,又在小皇帝落座后,奉上溫度適宜的太平猴魁香茶。
魏無晏手捧香茶,過裊裊升起的水汽,看向場中姿拔的攝政王正與一位濃眉大眼的武將談論著些什麼。
定睛一看,這位武將不就是朝中頗有名的宣威將軍嘛。
數年前,蔡州曾出現了一群狡猾的山匪,專門以打劫道上來往的商賈謀生,后來這些山寇的膽子越來越大,居然掠走了數車稅銀,這才引得龍大怒,明德皇帝下旨命當地太守出兵剿滅山匪。
無奈這群山匪的大當家頗通兵法,此人仗著山間地勢復雜,從不正面迎擊,而是讓手下山匪晝伏夜出,幾次作戰后,險些將堂堂蔡州軍全都折損在深山老林里。
后來,一位箭法卓越的士兵在枝葉繁茂的參天大樹上整整蟄伏三日,終于逮到機會,一箭死了山匪頭子。
失去大當家的山匪們不氣候,很快就被蔡州兵馬全數剿滅,而那個一戰名的神箭手,也慢慢平步青云,從一個小兵卒為名震一方的宣威將軍。
原來在魏無晏退下場后,特意來到騎場上的宣威將軍想要與攝政王比試一二。
宣威將軍提議將箭靶移上百丈之遠的距離,二人比試箭,若是攝政王贏了,他愿意捐出一年的俸祿給雍州百姓重建家園。
倘若攝政王輸了,那他便要攝政王在朝堂之上,親口向前些日子被拔干凈胡須的沛國公賠罪。
魏無晏看向場中橫眉怒目的宣威將軍,突然想起宣威將軍的結發妻不正是沛國公家的小兒嘛。
看來今日宣威將軍氣勢洶洶而來,是為了給他那位鹵蛋老丈人報仇雪恨。
見有熱鬧看,魏無晏不由神一振,擺擺手讓詹公公再給端來幾盤瓜果點心。
陶臨淵得知宣威將軍的來意,眉眼都沒抬一下,只平靜拭手中一塵不染的軒轅弓,懶洋洋道:
“將軍一年的俸祿不過七萬貫,而沛國公在京郊的良田何止萬頃,沛國公每年收上的佃租就有三十余萬貫,將軍提出的賭約,未免稍欠誠意。”
宣威將軍皺起濃眉,思忖片刻,沉聲道:“不知攝政王想要本帥拿出什麼誠意?”
陶臨淵微微側目,看向神清氣正的宣威將軍,淡淡道:“若是將軍輸了,日后將便不可手沛國公在‘兩稅法’上的事。”
大魏統治下的三百余年里,人口增長不,但佃農真正擁有的土地卻越來越,加上豪紳和世家大族在百年間不斷圈地,壟斷私田,最后導致富者連阡陌,而貧者卻無立錐之地。
戶部新頒布的 “兩稅法” 便是據貧富差異征稅,秉承著按不同財產比例和田產面積來進行征稅。
換句話來說,便是錢多的人多收,錢的人收,沒有錢的人則不收。
這條新稅法自然威脅到坐擁良田萬頃,富得流油的世家大族。
其中以沛國公為首,不僅勾結世家大族對戶部推行的新稅收政策百般阻撓,奉違,更是在私下里賄賂測量田產的員,妄圖篡改田產畝數。
沛國公之所以攛掇手握兵馬的婿來找陶臨淵作賭,乃是為了討回之間被陶臨淵狠狠“揪”掉的面子。
雙方較量之下,氣衰的一方總會先低頭。
畢竟陶臨淵想要與金人開戰,還需要宣威將軍這樣的武將匹馬當先,奔走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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