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京城遠郊,半面俊容都被鮮染紅的顧玄禮深吸了口氣,往眼前已經看不出形狀的尸上又了一刀。
從京中匆忙趕來的蕃子勒韁繩,匆忙下馬跪報:“督公!京中埋伏好了,就等今晚咱們回去收網了!”
顧玄禮嗯了一聲,將刀又回來,帶出幾塊碎,看得后之人眼角直。
為了徹底拔除廠衛司里的釘子,他難得忙了起來,邊的人也跟著他連軸奔襲了半月多。
“可還有其他事了?”他不咸不淡地又問了句。
蕃子想了想,道:“今日南坪伯府有喜。”
顧玄禮微頓:“哪個?”
蕃子想起自己出城前,匆匆看到的寧王府儀仗,便回:“寧王世子迎娶伯府二姑娘。”
然后沒說其他。
顧玄禮挑眉,還想再問兩句,咱家那未過門的小夫人,今日可順利逃婚了?梅九那邊突然報來新消息,他便忘了這茬。
確實,沒什麼好問的,那丫頭一看就聰明膽大,但凡聰明膽大的,都知道不該往他這兒湊。
作者有話說:
小顧:但凡聰明膽大的,都知道不該往咱家這兒湊
皎皎:那我走?
小顧:回來!小夫人除外!
第10章 婚(二)
廠衛司顧督公的府邸,在城東的灑金巷。
原本是個最熱鬧不過的巷道,因著惡名遠揚的九千歲落了戶,周邊的貴人們忙不迭搬家得搬家,賣地得賣地,連帶著小攤販都一天一點兒,將鋪子挪去了臨街。
林皎月被轎子抬進巷時,小心翼翼地揭開轎簾,見到得便是這片荒涼景象。
越發覺得自己不是出嫁,而是去上墳的。
到了督公府,貴妃娘娘派來的人先進府人,府中的管事如遭雷擊!
不是,不是督公派人來說,不論這些日子城里宮里怎麼流言蜚語,都他們當做無事發生嗎?
那這姑娘……夫人要進門了,他們也當無事發生,讓夫人自己掀轎簾,自己提擺,再自己一個人甩走進去?
管事一哆嗦,求救似的看向宮里來人,誰知那位嬤嬤也不看他,輕咳幾聲,只道們的任務完了,還請管事看著辦吧,便走了。
走了,就將燙手夫人留下來了。
管事頭皮發麻,想到督公喜怒無常的樣子,膝蓋一,差點跪在庭院里。
最后無法,又不敢閉門不接夫人,只好在下人的攙扶下,手忙腳布置起來。
林皎月并不知道外頭一通忙活,其中還有這些彎繞。
安靜地坐在轎中,近來天氣漸熱,蓋頭悶著有些發汗,但也未,如同一尊安靜的雕像,等待主人揭開紅綢布,將取出,再置。
阿環在外頭等著雖也安靜無言,眼眶卻有些發紅。
原因無,只覺得顧督公當真不給們姑娘面,這麼大的宅子,連一個紅燈籠都不掛,一個紅對聯兒都不的。
過了許久,管事才出來同喜婆對上話,強撐著笑,請新婦下轎。
喜婆笑容微頓,但很快恢復如常地起章程。
實則,大周京中的風俗,新婦是要被新郎兒抱下轎的。
阿環險些落淚,若非擔心連累姑娘,簡直要破口大罵,你們就是這般對待新娘子的嗎?
所有人都強撐著維持表面,所有人也都怕,怕這伯府的二姑娘不了委屈,大鬧一場,最后引得督公不快,喜事變白事,徒添災厄。
可又出乎所有人意料,喜婆都沒反應過來,一雙白玉手從轎中出,上框邊。
林皎月自己掀開了轎簾,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喜婆一愣,隨即趕忙上阿環一同上前,兩人一左一右攙扶新婦,滿臉復雜。
管事也回神,來剛剛去喚的一對男,兩個白胖娃娃跟在林皎月后,將冗長的擺托起,終于高高興興接進了門。
到了該拜堂的地方,堂前冷冷清清,別說紅綢喜布和火盆,連新郎兒本人都沒有,喜婆只想掐住自己的人中。
好在管事是見過風浪的,面無悲喜地了個小廝,捧著只公來了……
最后送的房,都不是主人房,而是管事在督公院旁邊急拾掇出來的一間客房。
滿眼荒唐。
臨結束,喜婆迫不及待就奔了出去,好似多待一刻都折壽。
活了幾十年,這是帶過最差的一屆婚事,都等不到明日,今兒下午就會傳遍京中!
管事自然也知道今日唐突,心中又懼又愧,卻沒想到,剛被送進房的夫人命丫鬟出來送喜糖,府中來祝賀的下人們都有份。
捧著紅布裹得糖,管事扶額,只覺得,這般端方的好姑娘,前世一定是壞事做盡了,今生才來作他們督公的妻。
林皎月卻沒有外人想的那麼悲戚,反而在聽聞顧玄禮不在府中后,輕松了很多,肩上無形了一早上的桎梏,瞬間就消散了。
想得很開,重生回來,活得每一天都是老天賞賜的,而且還有家人等著,只要不是顧玄禮要的命,自己一定不能先倒下去。
將蓋頭小心取下,規整地放到一旁,阿環散完喜糖回來,默不作聲地替拾掇好被弄的發飾與。
中途管事派人來了一趟,畢恭畢敬地詢問夫人,可要用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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