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郗子蘭:“我懷疑這個蛇蝎心腸的子,不是妘元君和郗老掌門的親生兒!”
郗子蘭大駭,隨即道:“許姨你一定是瘋了,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
退至一邊的冷耀祖忽然福至心靈:“對了!那晚許長老取弟子的,便是要驗弟子和師尊這副軀殼是否有親緣關系!”
眾人都聽得一頭霧水,又有這弟子什麼事?
冷耀祖被下了言咒,不能將郗子蘭奪人軀殼的事說出來,許青文卻是能說的,然而要將宗門中那些骯臟罪惡的私說出來,仍然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看了眼冷嫣,突然跪倒在地:“嫣兒,我對不起你……”
冷嫣道:“我不是你們說的嫣兒,你認錯人了。”
許青文噎了一聲,直起,向眾人道:“郗子蘭這副軀殼本不是自己的,五百年前,被雌冥妖吞腹中,軀殼盡毀,神魂也到重創,在玄冰中養了兩百年。”
頓了頓,掩面慟哭一陣,接著道:“三百多年前,我們為了讓復生,從凡間找了個命格相近的孩回來,養了十年,然后奪了的軀殼給郗子蘭換魂。”
若木冷笑道:“只是奪了軀殼而已麼?”
許青文木然道:“不止……我們用邪菩提換了的心臟,然后剮碎的神魂用來蘊養郗子蘭的魂魄。”
若木一哂:“既然元神都被你們剮碎了當了養料,那孩自然已經死絕了,你們怎麼一個兩個還在胡攀親呢。”
許青文無言以對,只能匍匐在地上泣。
若木道:“你接著說說,你們羲和傳人的世是怎麼回事。”
許青文便將自己如何起疑,又如何從妘素心的書信以及妘氏落凡間的羲和脈中發現蛛馬跡,再到查出郗子蘭的軀殼與冷耀祖沒有緣的整個經過言簡意賅地講了一遍。
郗子蘭的臉越來越灰敗,想為自己辯解,嗓子眼像是堵了塊石頭,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不住地搖頭。
謝爻整個人好像沉了冰冷的水底,許青文的聲音在他耳邊回,忽遠忽近,怎麼都聽不真切,怎麼都無法明白那些話的意思。
“我念著幾百年相的誼,將此事告訴你,”許青文憤然道,“沒想到卻被你狠心滅口,怪只怪我心盲眼瞎!”
頓了頓:“我懷疑才是冷家,是郗云用了什麼手段橫兩百年,將兩個孩子掉包。”
眾人都難以置信,蕭長老道:“許長老,這等事聞所未聞,說到底只是你的猜測罷了,會不會是捕風捉影弄錯了?”
不等許青文回答,若木涼涼道:“要驗證許長老的猜測卻也不難。”
他抬手點了點冷耀祖和郗子蘭:“許長老不是懷疑他們是親兄妹麼?驗一驗神魂不就行了。”
他頓了頓,角一勾:“今天是個良辰吉日,正是認親的好日子。”
第119章
若木繼續道:“魂魄不比脈,驗起來麻煩些。”
祂捋了捋膝頭靈虎緞般的皮,好整以暇地看著謝爻,幸災樂禍道:“好在玄淵神君法高強,布個陣法將兩人的魂魄提出來驗一驗,對神君來說不在話下。”
謝爻瞥了眼郗子蘭,目躲閃,眼皮已哭腫了,紅紅的好不可憐。
這是他呵護了五百年的小師妹,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孩時,他時常抱著輕輕搖晃,怎麼會出錯?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
他那緘默而深沉的師父,為了正道和大義奉獻一生,最后毅然殉道的師父,又怎麼會將親生骨換走?
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謀。
一定是嫣兒太恨他,因此造出最殘酷的謊言來折磨他。
這是他欠的,也該由他來結束這一切,在對郗子蘭說出“殺了”時,他便已打定主意,結束這一切,將自己這條命也還給。
若木見他沉默不語,步步:“玄淵神君不發話,莫非是不敢?若是神君不肯親自查驗,那就只有由在下代勞了。”
謝爻緩緩站起:“我來。”
若木欣然道:“昆侖君不愧是清微界的楷模,上回堂弟魔,神君毅然大義滅親,令在下佩至今。”
謝爻目寒,目猶如冰箭,仿佛要將祂扎個對穿,若木卻不以為意,只是出個慵懶又譏誚的笑容,祂膝頭的靈虎似主人形,打了個呵欠,瞇著眼睛看著那滿臉寒霜的男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謝爻眉宇間閃現殺機,幾乎沒忍住放出威,而冷嫣幾乎立即握住腰間劍柄,向前一步擋在若木前,臉上滿是戒備之:“神君請吧。”
下意識的舉落在謝爻眼里是如此刺眼,看向那男子的眼神那麼溫,充滿了信賴和回護,那些曾經都是屬于他的。
一直是這樣的,哪怕是在最弱小的時候,也總是想展開脆弱單薄的羽翼,笨拙替所之人遮風擋雨,哪怕那人比強大得多,本不用保護,還準備傷害。
以前會在他除妖負傷時地哭,會在他療傷時寢食難安,一守便是一夜。會不顧安危悄悄溜去地摘菩提,因為擔心他缺了一味藥材,煉不出所需的丹藥。
那些曾經屬于他的,現在都屬于另一個人了。
他回頭看了眼瑟瑟發抖的郗子蘭:“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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