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文像是沒聽見的話:“小姐,青文要去找小姐……”
冷嫣用手一指許青文的魂魄,立即又化作青煙鉆回魂瓶里。
將瓶塞塞了回去,對冷耀祖道:“看到了?”
冷耀祖沒想到自己忍了這麼大的痛苦,到頭來白忙活一場,恨不得啐自己兩口。
冷嫣將許青文的魂瓶塞回乾坤袋中:“你也不用太失,至你有你師父的把柄,如何給自己謀好,我想用不著別人教你。”
冷耀祖有些意外,他以為知道了郗子蘭殺人的事實,會立即公之于眾,但聽的意思似乎并非如此。他心念一轉:“你想要我替你做什麼?”
冷嫣扯了扯角:“不是誰都有資格替我做事的。”
話音甫落,已化作一群白蝶消失在他眼前。
冷耀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撿回了一條命,心頭一陣狂跳,他這時才發現自己裳盡,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那偃師宗主并未放出一一毫的威,但單是站在那里,他便幾乎不過氣來,就像兔子遇到了獵鷹,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
掌握著他的把柄,本不怕他將此事給謝爻和夏侯儼,而告訴郗子蘭——他那廢師父連殺了人都要靠他幫忙遮掩,告訴有什麼用。
他其實已經沒有選擇,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偃師宗主——但是別人卻未必要用他,他首先得證明自己有用才行。
……
冷嫣回到天留宮的住,正回房取斷春出來練劍,一推門,卻發現臥房正中央放著張大案。
案上擺著一座兩尺見方巧奪天工的小宮殿,亭臺樓閣、廊廡花檻一應俱全,是用各玉石雕琢而。過半開的窗牖,殿幾案床榻、帷幔帳幄歷歷可見。
殿后還有一座大花園,園子中央有一方澄澈的海池,池上水氣氤氳,池中疊石構山,臨水臺榭,園中覆了土,栽滿奇花異樹,最大的樹也只有小兒手指長,可上面的葉子都片片分明。
冷嫣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撥了撥樹干,樹葉發出沙沙聲,竟然是真樹。
叩了叩腰間鐵劍,問若木:“這是什麼?”
若木出現在面前,抱著臂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輕描淡寫:“沒什麼。”
若米從他袖口探出頭來,興得小臉都快變了金:“冷姑娘,這是我們家神君親手雕的喲!”
若木抬了抬下頜:“閑來無事雕著玩。”
冷嫣又撥了撥檐角的玉鈴,又琉璃風燈,發現里面點的竟然是真火:“沒事雕個冥做什麼?”還這麼浮夸。
話音未落,房中的燈火忽然熄滅,忽然眼前一花,涼風拂面,一陣天旋地轉后,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方庭院中。
游目四顧,立即認出這就是若木雕的院落,只是一木一石都和現實中無異,頭頂一皎月高懸在半空中。
“若木?”喚道。
沒有人回答。
看來氣得不輕,冷嫣忖道。
就在這時,一陣風從庭院深飄來,敏銳地嗅到了一飯菜的香氣。
自從肇山派師徒三人離開后,便沒有好好吃過一頓落胃的飯食,此時聞到那滿蘊著塵世溫暖的香氣,竟然可恥地饞了。
往風來的方向走去,香氣越來越濃,還夾雜著一醇酒的芳烈氣息。
走到一半掩的宮門前,手輕輕一推,黑暗的殿庭中忽然沖出一團雪白的龐然大,照著撲過來。
冷嫣差點沒拔劍,接著一條乎乎暖烘烘的舌頭上了的臉頰。
“小狗?”
雪狼“嗷”一聲在腳前趴下,練地打了個滾,翻起肚皮。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條白影從旁橫躥出來,是到雪狼和冷嫣中間。
冷嫣啞然失笑:“小貓也在。”
正不知該先哪只肚皮,只聽叮叮當當一陣響,乎乎香噴噴的靈巧地跳過雪狼和白虎,撲進懷里,的手臂掛在脖子上,踮起腳,用臉頰著的臉頰:“嫣,嫣……”
冷嫣無可奈何,把從上拉下來:“伊伊,不可以。”
藥人忽閃著大眼睛,一臉困。
冷嫣道:“我知道你能聽懂。”
話音甫落,周遭驟然亮起,檐下、廊前、樹上……到都掛滿了琉璃燈,不知有幾千幾萬盞燈同時點亮,映得四周宛如白晝。
殿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肇山派掌門從門簾里探出子:“冷姑娘,快進來,飯菜都要涼了。”
又一個人從他旁邊出來,眼角眉梢都是沒心沒肺的笑意,是青溪:“冷姑娘,芳辰吉祥。”
然后是柏高,還有石紅藥,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溫暖的笑意。
冷嫣的目越過眾人,落在門邊那道頎長的影子上。
祂依舊如平日一般矜貴又冷傲:“這麼慢,你的面糊了。”
小銀人從祂襟里探出頭:“其實不能賴冷姑娘,從鍋里撈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糊了,我們神尊第一次沒經驗,冷姑娘多擔待點……”
冷嫣忍不住彎起角,眼中的一切卻模糊起來。
第93章
冷嫣走進門中,發現燈火通明、奐的大殿里黑的坐滿了人,定睛一看,方才認出那些都是放在偃師宗舊宮里的傀儡人,有的是用紙剪的、土的、木石雕刻的,也有各大宗門派來的修士、赤地的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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