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屋里,虞錦懵懵地擁著被褥坐起,寢松松散散,里頭指痕和齒印明顯,甚至還有些疼。
艱難地系了帶,要下榻時兩酸疼地倒吸一口氣,本來也沒多麼想騎馬,但昨夜里的代價實在太大,讓虞錦覺得這馬今兒是非騎不可了!
“生蓮——”嗓音暗啞,一開口便將自個兒驚著了。
生蓮忙遞上水,揭開幔帳,窗前落下的線登時落了半張榻。
虞錦不適應地閉了閉眼,潤過嗓子后道:“什麼時辰了?”
生蓮接過的茶盞,“午時剛過三刻,姑娘可要用膳?”
虞錦點點頭,都已至晌午,得抓些了,任由人伺候更穿鞋,問:“王爺呢?”
“王爺已用過膳,在書房呢。”
折騰到夜半,虞錦確實了,便有氣無力地吩咐人布菜,還順帶吩咐人去喂一喂的小馬駒。
用過午膳后,虞錦置備了些茶點要送去書房,早前還拿喬著三姑娘的份為非作歹時,進出沈卻的書房也無人再攔,只是今日段榮卻道:“王妃稍候,屬下去通稟一聲。”
虞錦沒深想,只微微頷首。
沒一會兒,虞錦便提著食盒邁進門檻。
沈卻的寢屋在婚后已大變了模樣,泰半都是白管家為虞錦置辦的件,但書房卻是同以往一致,簡潔古雅,一目了然。
他從屏風后頭走來,還未及說話,便聽虞錦將食盒擱置在桌前,問:“晌午已過,王爺何時帶阿錦去騎馬?”
沈卻稍頓,向下一瞥,思忖后道:“不若改日,今日實在——”
“不用的。”虞錦以為他當心自己力不支,忙說:“我可以。”
但并不是可不可以的問題,沈卻略有愧疚的如實相告:“今日恐怕沒法陪你去,我——”
“王爺怎麼說話不算話呢。”虞錦松開握著食盒木柄的手,語氣已有些低落,只當沈卻依舊不愿教騎馬。
畢竟昨夜沈卻為讓多來幾回,表現得很是為難的模樣。
婚前教箭時還萬分積極,婚后教騎馬卻百般推辭,果然是人不如新,到手后便沒了新鮮,虧昨夜付出那麼多……!
思及此,虞錦頗為委屈,道:“昨夜王爺可不是這麼說的,王爺分明說再來兩回就……這里、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是你咬的!”
虞錦氣惱地點了點上的幾位置,道:“那會兒還說,阿錦想何時騎馬便何時去,無論何時您都奉陪,怎麼過河拆橋,吃到里便不認賬了?”
沈卻有心攔,但奈何虞錦正在氣頭上,語速飛快,叭叭叭地就說完一席話。
他無奈地了鼻梁骨,道:“……虞錦。”
虞錦又委委屈屈道:“夜里可不是這麼喊的呢。”
“……”
沈卻屬實無言,好容易逮著空隙能說句話時,便聽屏風里側“噠”地一聲,不知是誰掉了件。
虞錦微滯,古怪地往那瞧了眼,就聽沈卻道:“適才便想同你說,今日有急軍,正與幾位將軍在商議對策,騎馬一事,換到明日可好?”
話音落地,屏風里側齊刷刷冒出幾個腦袋,紛紛尷尬又不失禮貌地朝虞錦寒暄道:
“屬下……參見王妃。”
“事從急,冒昧在婚假時叨擾王爺,還請王妃見諒。”
“是啊、是啊,我等實在冒昧。”
虞錦微僵,石化當場。
要說冒昧,恐怕是更冒昧……
虞錦渾發燙,出笑意頷了頷首,小聲含糊地出話道:“王爺怎的不早說?!”
完了完了完了,方才都說了些什麼話,丟了自己的臉面事小,丟了王爺的威嚴可如何是好,他日后要如何在軍中立威……?
虞錦囂張的氣焰頓時被澆滅,心虛地耷拉著腦袋,小聲道:“軍.事大,王爺繼續議事吧,我、我先走了。”
虞錦一溜煙沒了影。
沈卻站定半響,到底不似姑娘家臉皮薄,神平和地行至屏風后頭落座,道:“繼續。”
一眾武將你我你,心里頭無不是嘀咕,呦,他們王爺竟還熱,想來此前擔憂他冷落王妃,是白心了。
不過亦有人好奇,王爺這麼個不知風花雪月的人,夜里究竟是喊了自家王妃什麼?
沈卻不輕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盞,才將眾人的思緒拽了回來。
而他氣定神閑,渾然沒有被撞破親熱的尷尬,但虞錦就不同了。
某小王妃尷尬地在貴妃椅上,直至第二日都興致缺缺,也沒能騎馬,還甚是自責自己毀了南祁王在軍中的半生英明。
雖然此事也并非全是的過錯。
總之,大抵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虞錦更萎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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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婚假過去,沈卻日日至校場兵練將,瞧著與未親前無甚不同,只是回府的時晨較從前早許多,大多時候能陪虞錦用晚膳。
他忙時,虞錦也毫沒閑著,正與白管家合計著如何捯飭府里一些觀不足的建筑。
虞錦瞧了瞧主城輿圖,見王府所的位置十分巧妙,恰能將山上的溫泉水挖渠引。
一手支頤,一手染著蔻丹,溫聲說著尚不的想法,道:“若是府里能辟一座溫泉閣,將山上的溫泉水引其中,冬日時就也不必常常往鎏恒山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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