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鴻云匆匆點點頭。
郭茂喃喃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元里讓相鴻云二人坐下,詢問他們發生了何事。
比起失神的王謙之,相鴻云更加冷靜。他平復了一番心道:“主公,荊州刺史蔣骉投靠陳王。”
相鴻云之所以去荊州說服蔣骉投誠元里,自然是有原因。先帝還在時,蔣骉曾與陳王有過舊怨,兩方甚至鬧到了兵戈相的地步。有這個緣由在,相鴻云才會覺得自己有把握說服蔣骉投靠元里,共同對付陳王。
他們剛到荊州之時,蔣骉確實愁得茶飯不思。相鴻云借著王家牽線功見到了蔣骉,并表明了來意,將投靠元里的優說給了蔣骉聽后,蔣骉也心不已。
之后幾天,蔣骉一直在猶豫不決,在相鴻云覺得即將就能說服他之時,一日晚上的酒宴上,蔣骉的神卻變得有些不對勁。
相鴻云眼睛不好,又是夜中,他沒看到蔣骉的表,但在一旁陪同的王謙之卻看得清清楚楚。
酒宴之后,王謙之將其告訴了相鴻云,相鴻云敏銳地覺得不對,他用銀錢買通了蔣骉府上的仆人,這才知道蔣骉已起了投靠陳王之心,并想殺死他們討好陳王,以消與陳王的陳年舊怨。
相鴻云得知此事后便準備逃離荊州。誰知道蔣骉殺害他們之心更是堅決,竟然在他們回北方的路上布下了埋伏,相鴻云用了調虎離山、瞞天過海之計,才換了條路逃命來到了徐州。
聽他說完,郭茂便皺起了眉頭,極為不喜蔣骉此人的反復無常,“他為何突然決定倒向陳王?”
“大概是覺得距離之遠近吧,”相鴻云接過一旁仆人遞過來的巾,匆匆過臉上的臟污,“我與他談之時,便發現他極其憂心這一點。他與陳王離得太近,怕陳王決定對他下手之時主公無法及時援助他,怕是因此他才決定舍遠求近,投奔陳王了。”
元里思索片刻道:“益州、豫州、揚州,如今再加上荊州……除了一個州、徐州,陳王就徹底一統南方了。”
周公旦嘆了口氣,看向了王謙之,“他這是怎麼了?”
相鴻云瞥了王謙之一眼,無奈道:“蔣骉以為荊州王氏投靠了主公,便下令追殺整個荊州王氏。他這是未曾想到蔣骉如此狠心,還在驚魂未定之中。”
王謙之面前回過神,苦笑著抹了一把臉,“讓聞公與諸位大人見笑了。”
元里見他如此,就讓他先行回去休息了。
等王謙之一走,相鴻云便神一正,極為嚴肅地道,“主公,我們途經揚州時發現揚州有兵力調,這并不是好苗頭。雖然如今距離五年盟約還剩下一年多的時間,但不排除陳王趁您待在徐州這個好機會想要先下手為強。主公,屬下請您趕快離開徐州,此地已經不安全了。”
周公旦與郭茂聽聞,也連忙勸著元里離開。
“我知道了,”元里鎮定地道,“如果陳王當真攻來,我們走徐州東岸坐船離開便好。我曾代過鄔愷帶兩萬幽州兵走陸路趕來,如今兩個多月過去,鄔愷應當快到了。”
一直沒說話的賈青不贊同地開口道:“如果陳王當真下定決心攻打徐州,即便再多兩萬幽州兵也不夠與其對戰。”
元里頷首,“但徐州卻不能不管。”
眾人一陣沉默。
過了片刻,周公旦擰眉道:“主公說得對,徐州不能不管。如果徐州也被陳王拿下,那他便有五州在手,只要給他兩年時間,陳王就會長為龐然大,即便是我們也難以對付。況且徐州的位置占優,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從水路就能悄然無聲地靠近冀州、幽州,此地不能不守。”
“沒錯,”郭茂接著沉聲道,“徐州如今已經被主公拿下,又是歐大儒任刺史之地,好不容易將其整頓下來,使政務通達、災民得救,若是就這麼拱手相讓,不止會損我方士氣,也會讓徐州百姓再次陷水深火熱之中。”
于于理,徐州都不能放。
賈青起行禮道:“主公與將軍可先一步乘船離開,令鄔愷帶兩萬幽州兵在此守住徐州。守城容易攻城難,以往還有攻城個一年半載也拿不下城池的事,若是守得好,陳王也無法在幾個月就能拿下徐州。等主公與將軍回去后,便可從北方調兵前來支援。屆時陳王已率先打破五年盟約,主公攻打陳王也是名正言順。”
元里笑了笑,“我也是這個意思。”
說罷,他看了看外頭天,“等將軍回來后,我便與他一同離開徐州吧。”
暴發生的地方與下邳有些距離,元里算過日子,知道楚賀幾日是回不來的。他耐心地等待了十日,等十日之后楚賀還沒有回來時,元里覺到了一不對。
那些殘余的士族裹挾起來的強弩之末,不應該這麼厲害啊?
按理來說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等過了兩日還沒回來,元里直接派自己的親兵趕去暴地查看。
又過了三日,城外有大軍趕來。元里松了一口氣,匆匆趕過來時,卻發現來到的不是楚賀,而是走陸地趕慢趕來到徐州的鄔愷。
見到是鄔愷后,元里臉一變,右眼皮跳了好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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