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直視著他,反問道:“老師,天底下能有多人真正能將百姓放在眼里?你覺得陳王與天子會是其中之一嗎?”
歐廷倉促一笑,這怎麼可能。
他在元里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燒著的野心的火焰。
但那火焰無關私,而是家國百姓。
歐廷哆嗦著道:“好,徐州、徐州就給你了……”
元里要來了歐廷手中的郡兵,雷厲風行地掌控住了下邳及周圍城池,令城門閉,所有人不能出,隔絕徐州部和外部的通信后,便從下邳開始肅清徐州。
他來的時候聲勢算大,徐州偌大一個地方,早已被陳王勢力滲。想必他的所作所為也會盡快傳到陳王面前,即便如此,元里也沒有毫畏懼。恰恰相反,他還會加快速度,要趕在陳王收到消息做出反應的時間差之,徹底整頓好徐州場與豪強士族勢力,將徐州掌控在手中!
劉氏聽聞元里掌控徐州刺史之印,并開始查洪澇一事后,被嚇得六神無主。立即派人悄悄去給陳王去信,誰知道城門卻閉,他們想出也出不去。
劉族長大發了一次脾氣,卻毫無辦法,只能心驚膽戰地等待著元里能查出些什麼。
隨著時間越長,越來越多的員士族斬落于馬下。元里用雷霆萬鈞之勢,大刀闊斧地整治徐州,在許多豪強士族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包圍他們的莊園、部曲,將他們斬首示眾。
等將士族殺死后,他又搜刮了士族的存糧、金銀用于救濟難民,以及將部曲收為己用。
他這一件件作快如閃電,徐州各地郡兵、縣兵又有楚賀收整,短短一個月,徐州豪強士族已人人自危,戰戰兢兢。
隨著元里調查得越深,越發現洪澇之事另有。許多河堤要麼被人為破壞,要麼就工減料,涉事人員一一被押大牢,徐州暗中涌的大網被元里強行,一片雨腥風,下邳的街頭已經被清理了數次水。
元里并不是不講證據便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的人,但心懷鬼胎的士族卻很不安。他們做了錯事,知道元里早晚要拿自己開刀,也抱團在一起極盡反抗。
然而他們打不過楚賀所率領的軍隊,元里又不吃,毫不畏懼罵名。這些士族暗中湊在一起,當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們想來想去,也只能求助陳王。
為駐扎在徐州百年的士族,當他們集眾人之力想將此事傳給陳王知道時,哪怕是歐廷都無力阻攔,更何況是剛剛來到徐州一個月的元里。
劉氏族長得到信被安全傳出去的消息后便松了一口氣,他心中慶幸不已,覺得一旦陳王得知了此事,他的一條命就能保住了。
送信出去后,劉氏族長每日都在翹首以盼,期待能夠收到陳王的回復。但幾日過去,他還沒有等到陳王的回復,元里反倒帶著士卒登上了門。
這些士卒強行推開劉府的仆從,野蠻地直接沖了堂,直接著劉族長到了院子里。
院落之中,元里悠悠地坐在士卒搬來的椅子上,腰背如青松直,一青衫,雅致貴氣之姿盡顯。他低頭看著被士卒到他面前跪著的劉族長,神淡淡。
劉族長拼命掙扎,滿頭冷汗,“聞公這是要干什麼!”
剛質問完這一句,后便傳來了其他劉氏子孫的哭嚎聲:“你們是誰,想綁我們去哪?知道我們是誰麼!”“大膽,快放開我!”“祖父救我——”……
等見到院落中的劉族長后,這些劉氏子孫驚呼一聲,還未開口求救,就被士卒魯地在了劉族長后跪下。
撲通的一聲聲跪地聲響震耳,讓這些人也意識到了此時的不同尋常,一個個咽下了咒罵求救,只剩下嗚咽之聲。
劉氏族長心中惶恐不安,他咽了咽口水,“不知、不知聞公此舉是何意思?”
元里含笑看著他。
他笑著時總顯得溫可親,令人放下防備。但此時此刻,他的笑容卻讓劉氏族長頭皮發麻,惶恐之心提到了嚨。
“我來找劉族長的原因為何,劉族長難道不知道嗎?”元里緩緩道,“下邳、良、淮陵、曲……這幾個縣的河堤,難道不是你收買縣令,令其損壞的嗎?”
劉氏族長瞳孔一擴,寒意頃刻之間遍布全。
元里、元里知道了。
他臉煞白,“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元里垂眸看著他,平靜得令人有些骨悚然,“你不知道也無所謂,我知道就好了。”
他站起,命令道:“將他們帶去刺史府門前,同百姓訴明緣由后將他們斬首示眾。”
“等等!”劉氏族長驚恐的大聲道,“我可是陳王的部下,你膽敢殺我?!聞公,你當真敢與陳王對上?!”
元里腳步一停,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孤有何不敢?”
第169章
劉氏一族的子弟被按在了刺史府門前等待斬首。
百姓們圍在一旁,看著他們上穿著的綾羅綢緞,聽著士卒公示他們的罪行。在聽到這些世家貪趁著大雨之時毀壞河堤造洪澇之后,百姓們愣住了。
他們反應了很久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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