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翠瑯軒後,先服侍了崔簡沐浴更,溫婉才進湢室給自己梳洗。
事到臨頭,才有一種心怦怦直跳的覺。
等梳洗完畢,從湢室出來,崔簡還沒有睡,正躺在床上看書。
室燃著兩手臂的紅燭,素影紗做的紗罩外扣在燭火上用來避風,火燭燒得極和穩,照得一室明亮,這樣看書其實也不傷眼睛。
溫婉走進來,崔簡翻了一頁,順便抬眸睨一眼,靜而未語。
他這個人,若不說話,則著一生人勿近的矜貴自持,很是傲然。
氣勢將下來,溫婉自是大氣也不敢出,無聲地躺在他側的位置,拉好被子蓋上。
白天睡得太好,導致了夜反倒神抖擻,溫婉閉著眼想,怎麽也睡不著。
才翻了個,便聽崔簡問:“睡不著?”
溫婉睜開眼,看向他,搖了搖頭,不敢說睡不著,另尋借口道:“不是……是屋裏太亮了。”
崔簡正看書的眸子暗裏忽然閃過一狡猾,他將書合上,麵無表道:“那我去熄燈。”
他說完,正將書直接在枕下,卻不料從裏麵滾出一卷畫集。
崔簡眉一挑,將東西拿了起來,隻看到第一頁,便把東西塞給溫婉:“你的東西?”
看到這個,溫婉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整個軀幹無不氣翻湧,仿佛熱鍋上的螞蟻,隻恨當下沒有個地給鑽。
“這不是我的,是蘇嬤嬤給我的……”
怎麽解釋都錯了味,怎麽解釋都像是在掩飾。
溫婉有種六月飛雪、無申冤的屈辱,燭下,這張臉,又又囧,竟反出調勻的來。
崔簡知道想解釋清楚又口舌笨拙,忍住笑問:“你看過嗎?”
溫婉一臉鄭重,“沒有,我沒看。”
然而現在看與沒看又有什麽區別?
“哦……”
崔簡角勾了勾,意味深長地一笑,然後便翻下床,徑直走到一側燈臺前。
他穿著寢的高挑頎長,抬手揭開燈罩的作亦無形顯出一優雅儒和。
令溫婉介懷的“冤”就這樣被他輕飄飄地揭過,反倒有點讓捉不了。
燭倏地熄滅,帳霎時昏暗。
聽見側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怎的,竟然讓人覺得有種靜謐而危險的氣息在近。
“唔——”
驀地,不待覺察,不待出聲,不待反抗,便悄無聲息地落了一個滾燙而曖昧的桎梏。
寢隻有薄薄一層,溫卻可以通過綢傳遞……
溫婉以為還是那冊畫集惹的禍,忙著證明自己,“世子,我真沒看……”
誰管看沒看?
這種況,如果他崔易之還能忍住的話,那就不是男人了。
他覆下,帶著一點邪氣的歎息過耳際,“沒辦法,禍是你惹的,也該你來填。”
不用說,溫婉也能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後麵不過是臨門一腳的事,過分矯隻會顯得不識抬舉,溫婉把眼一閉,死了心地由崔卿法辦了。
更深月半,葉新蕊傾吐於蒼幕之下,春蟲從香的花瓣上慢悠悠地爬過,晚風一拂,驚擾了聲聲簌簌。
溫婉忍不住戰栗了一下,卻忽然聽見那人納悶地說了一句:“你可……真夠瘦的。”
“……”
落絮無聲春墮淚,行雲有影月含。
無聲地簌簌而落,雖然是在黑夜裏,但眼睛適應了黑暗,仍可借熹微亮,辨別出一個綽約人影。
溫婉戰栗不休,直到這羽拂過的忽然停下,才好奇地睜開眼。
一睜眼,便瞧見一雙無比明亮的雙眼,正凝視著。
“別害怕。”
溫婉點了一下頭,上答應的很好,實際上更張了。
一汪水凝結了冰。
“我忍不住了……”
崔簡直直地盯著又道,嗓音已沉到了低。
黑暗裏,與一雙正濃的眸子對上,溫婉腦中繃的一弦猛地斷裂,之後便再也沒了自己的意識。
“疼的話……就咬我……”
“別哭!你別哭啊!”
崔簡一把捂住的,唯恐這個哭法,把外麵的下人都給驚了!
那他的一世英名,真的要毀於一旦了。
難道因為兩人都是初次,才會這麽不和諧?
眼角的淚花還掛著,溫婉十分聽話地噤了聲。
崔簡慢慢把手移開,低聲音,“那我輕點?”
玉人沒回應,崔簡就當答應了。
又是一番努力……
或許是年紀太小,又或者是他太過憐香惜玉。
總之崔簡嚐試了幾次,終是未能功。
沒等他重整旗鼓再戰,溫婉卻像個了驚的小鹿,一腳將他蹬開,兀自拉過被子到牆角,再不讓他了。
溫婉心:太可怕了……
崔卿在場上勢如破竹,斷案也從未出過差錯,卻不料此番卻在這種事上吃了一個敗仗。
好在,這種事不會為外人知。
“不是讓你咬我嗎?你怎麽不咬?”崔簡了眉心問。
溫婉抱著膝蓋搖了搖頭,世子千金貴,怎麽敢咬?
再說了,興頭上說的話也不敢當真,要是事後找算賬怎麽辦?
崔簡初戰不利,臉上還有些不可置信。
他無聲歎了口氣,起去了湢室。
淋了幾瓢冷水以後,之前那點狡黠的興致,也仿佛一盆冷水澆了下來,連火星子都沒留半點。
半晌,二人依舊同床而眠,躺下後崔簡便一言不發。
溫婉知道似乎這種事對男人來說不是什麽有臉麵的事,更不敢說話,生怕一言不慎到了他的逆鱗,給自己招來無端的怒火。
好在,今夜這一場雲雨與不也結束了,溫婉如釋重負,聞著帳的一淺淺衙香,慢慢的意識便飄走了。
邊那人就沒這麽好夢了。
崔簡一直到下半夜也沒睡著。
床頭掛著鏤花銀質香球,一呼一吸之間,帳空氣裏皆是香甜之息。
他睡不著就算了,沒想到小西施卻睡得很寬心,呼吸恬長,偶爾還翻個。
真是沒心沒肺。
崔簡心裏鬱悶,幹脆一把把人拉了過來,擁香抱玉,漸漸地也被影響,有了一點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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